第二章 解语hua(2/2)

    “白继禺为曹家好一通生拉拽,若不学学他牵附会,倒埋没了勋国公的苦心。”南婉青合上奏折,笑得风华万千,“颜圣人之后?同是《论语》,我南家也未必藉藉无名。”

    南婉青挑了挑眉。

    宇文序只得哄:“今日南海上贡的新荔就该到了,拿来赔礼够是不够?”

    再往看,白家与孙家名列二等,但二等之中唯有孙家是前朝贵族,其余尽是开国元勋。

    当年楚王昏庸,天起五方豪杰合而攻之,宇文序便是其中之一。后来十万人合围大兴,楚王饮鸩酒自尽,五雄之中,宇文序虽有“战神”之名,但年纪最轻,资历最浅,本不是最受瞩目的问鼎人选。

    《论语·雍也》一章,便有孔面见卫国夫人南的记录。[3]

    在场之人无不大惊。

    传言楚王最贵妃南氏一双纤足,为饱福,大兴遍铺朱毯,贵妃年赤足与楚王嬉戏。

    南婉青佯装气鼓鼓的模样:“这算什么?年年都有,本就是我的。”

    “小娼妇,你玩我们?”沈良坤开佩刀,青锋凛冽,映一张怒气滔天的脸。

    “昨夜我受楚太祖托梦,楚国国玺雕琢之初,曾受人施法,若遇窃国贼人则隐,遇真龙天。”

    这曹家显赫数朝,但自东楚以后便渐次式微,弟无功,如今不过一个空壳,徒有先祖威名。也不知是勋国公还是孙鸿远的馊主意,竟将曹家攀扯复圣颜回,坐镇一等,未免贻笑大方。

    “常言:命里有时终须有,”南婉青举止从容,毫无惧,例行公事般将宝盒捧去最后一人跟前,“命里无时莫求。”

    宇文序亲所见,也正是这双小可的玉足,踩过楚王尸,未曾有一丝犹豫。

    聚贤公汪沛舟、吴王沈良坤、麒麟白继禺、虎威将军石建业,四人次第打开宝函,空空如也。

    玉足莹白,未着丝履,踏着朱红绒毯款款而来。

    [2]颜回:曹姓,颜氏,鲁国人,被后世尊为“复圣”,儒家五大圣人之一,孔门七十二贤人之首。故曰:“山东曹氏,圣人之后,群贤之首。”

    ——————————

    [1]《世族志》:灵来源于唐太宗李世民修《氏族志》。

    一如此刻。

    怪宇文序气急败坏。

    此次排列门阀世家等级,孙鸿远一派的东楚旧臣被白继禺压得抬不起,心中不知憋了多少委屈。南家虽不堪列,但至少是东楚旧族,宇文序若为南婉青开了金,孙鸿远必定全力附议。

    南婉青倚在宇文序怀中,招来沉璧。方才未能看仔细,那封恼得宇文序失态的折,上书“世族志拟稿”的字样。

    毕竟白继禺要胡闹,哪有不奉陪到底的理。

    常人遇此突袭,皆会后退闪避,南婉青则不然,好似闲信步,袅袅不停。

    “是,是你的。”宇文序轻轻一笑,转去吃粥。

    宇文家名三等世家,判词曰:宇文氏发于匈,虽汉,犹非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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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除了宇文家。

    宝函光华璀璨,耀人目,凭空多一方双龙玉玺。

    南婉青莞尔一笑。

    三等已是跌尽天家颜面,这虚乌有的匈族亲更是抡圆了掌往人脸上扇。

    白继禺一把握住沈良坤持刀的手,向南婉青狠狠刺去。

    [3]《论语·雍也》:“(孔)见南路不悦。”南,宋国公主,卫国夫人,秋时期女政治家。

    奈何天意。

    大兴正殿,金碧辉煌,台之楚王尸首横陈,面乌青,吐白沫;台之上南婉青红衣如火,语笑嫣然,怀中抱着一只错金镶玉的宝函。

    南婉青哪肯落了风,目盈盈,泫然泣:“换了我的件儿,我还没闹,你倒先打我,天底岂有这样的理?”

    “山东曹氏,圣人之后,群贤之首,当为一等。”[2]

    宇文序手底收势不及,撞上南婉青鬓边摇摇坠的珠,只听一声“玎珰”,霎时珠光四,乌发散落,宛若冥冥永夜的一场星。

    宇文序眸光闪动,已是心有灵犀。

    宇文序毕生不忘的日,丁酉年八月初九。

    “妖女!”

    白袍将军银枪呼啸,挑开珠玉琳琅的宝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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