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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蜇把白谷雨这个冤家送走了之后还蒙了好一会儿,首先他琢磨老婆娘为什么连给他一碗药这么重要的事儿都能忘,莫不成还真不怕他晚上把她的宝贝孙儿给掐死了?李蜇再一琢磨就得一个让他稽的结果,这老婆娘莫不是把他当成一个对小娃娃就不了手的好人了。就算不这样,起码也怕是没把他当成第一要事势不能忘那程度的恶人,李蜇光是猜猜可能是这样就要起一疙瘩。
他照旧在那边转磨盘,一边转一边又在思索着他怎么就那么凭空看不上白谷雨了。一开始他对这小崽观可不坏,李蜇琢磨琢磨着,想着怕正是这观还不坏给惹的病。他一瞅着那小顺了,这问题可不就大了么。
李蜇向来是看着喜顺的就要拿到手,但这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可没法拿到手,而就算心里想拿到手,面上对这事儿还是到恶心要嫌,怪就怪在他觉着不想要了,但心里还隐约着想负个责任。
李蜇想通透了就觉利了不少。合着这小崽是死是活本来就和他没多大关系么,就算他想手糟蹋了,那也可全都是老婆娘对他和他一帮兄弟手的自其果。李蜇想到这难免郁结,他好歹吃穿还不至于饿死,但被关起来那一帮可不知境况如何了,他一不知关在哪,二不知何通路,可真是受阻。但好歹老婆娘还不至于言这么无耻,三年一到,它如何。
李蜇回过劲了就开始接着活,他这人脾气暴是暴,但不想的说不想也就不再想了。此刻李蜇一把成见和思虑都一扔,又是净净一个人了。
却说白谷雨这边刚学,蹲在路边倒是无所事事。他苦着脸上了一天学堂,先生以为他是分别在即难以自抑,明面上要呵斥几句,但背地里还是暗喜。等到白谷雨拖拖拉拉不想着回家,先生倒是想留留他,但一想到光是就剩俩人白谷雨这绪怕收不住,又想到昨天那难受的让人抠脚趾的境况,板着脸教训了白谷雨几句就把他给打发去了,又看白谷雨磨磨蹭蹭一步三晃于心不忍,先生还往白谷雨手心里了三颗饯。
现时白谷雨嘴里嚼着那三颗饯脸颊鼓的像个松鼠,神神叨叨地蹲在路边看蚂蚁搬小虫。他急,三颗饯不分批一全给嘴里了,但想着一吃完又少了个自己费心给自己找来的借,一一地咬着倒是很缓。
白迢递心大好,往家走时正好瞅见了白谷雨蹲在路边乍一看像个蘑菇,他一撩衫摆,也蹲在了白谷雨旁边,“瞅什么呢?”
白迢递刚回家那两天倒是穿着藏青的校服,但穿了两天觉着领勒的他不自在,好像还在学校似的,这几天新才穿上衫,觉倒是满意的很。现时他又刚从县里回来,心正是大好的时候,瞅着白谷雨一脸惆怅也不受阻,“和二哥说说?”
白谷雨不搭话白迢递也不恼,他突的想起一事儿,“你婆和我说过了,想要我给你说说新课该怎么上法,正好我那儿还有以前上课时留的旧课本,等冬了不去先生那儿了我往你那儿跑几趟。”
白迢递本来这假当时请时就往了请,他又想着正好连了冬假中间也别停了,于是一逍遥得很。他想着在家里停留些时候,再往县城里停留些时候。不知有多自在,因此什么事都着不了他的恼。正好白谷雨了声,白迢递也就耐心听了。
“二哥……”白谷雨嘟嘟囔囔,脸埋胳膊上了说话闷声闷气,“我可惹媳妇生气了不?”
白迢递暗想一个土匪被人逮住了还嫁了个娃娃,哪怕白谷雨又残又哑还目不能视都得怨气冲天,还用白谷雨他招惹什么?话是这样说白迢递依旧耐心问了,“怎的就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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