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他是个什么东西(1/1)

    临近傍晚，太悬到了天边，蒸一大片绚烂的霞云，裴允背靠着院里的古木，抱起胳膊频频咋。

    如此惊艳人心的落日景，他却只能这么远远望着。黎寻为了防备他在山里跑，特地在小院四周设了禁足结界，说是顾忌他有伤，怕他去一遭，上的血味引回来山中的豺狼。

    人隐士自古都喜隐居山林，亲见着黎寻落阵的裴允很容易就说服了自己，黎寻会法术也不足为奇。

    “你总是这般拿猛兽威胁我惜命。黎先生，你害怕狼吗？”

    黎寻端了一碟果走来，坦白相告：“对，我怕。”

    木桌上摆了吃，便无人再多嘴，熟透的浆果红得诱人，卷齿即刻就迸发可与鲜甜。裴允咽去，还留恋着果烂的，他用目光挲着黎寻的动作，中生津，涌起阵阵决堤般泛滥的快意。

    “罢了，有先生伴着我，禁足于此倒也不错。”

    共久了，黎寻逐渐也摸透了裴允的脾，这人除了会使少爷，讲话也过分轻浮，每每都像要刻意捉他似的，非把狎昵逐字剖开，闹到他还不了。

    “随你去想。”

    他也不是任人消遣的角，不过是待裴允如寻常过客，他都不惧于在这个凡人面前施展结界仙法，自然心中有备无患。让他逞了这段之快又如何，待到他养好伤要离山时，抹除了这段记忆，从此山不相逢。

    裴允随接话：“哦？难先生往日还有别人伴着？”

    这倒是个像样的问题，不过黎寻只拎帕了嘴角，掀起睫回裴允一：“与你无关。”

    碧林山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大山脉，横在一方广阔的域之间，山以北是城，山以南为外城。如今世不昌平，修行之风盛行，各仙家学府宗门林立，纷纷以朝中以各派势力为靠山，党同伐异，只求稳固本派的江湖地位。大势之，有些不涉朝政的宗门正逐渐被遗忘着姓名，但也有些较为特殊的存在，其中有两个恰好就依傍着碧林山川。

    山脉之，城有名震八方的琅秋阁，外城有卧虎藏龙的星栖谷。琅秋阁乃官家所立，非名门弟无缘拜；星栖谷乃世外桃源，传闻其中弟皆为谪仙临尘。

    这两派自有耗不尽的名远扬，皆不需要再攀附权贵立足。黎寻从前在星栖谷住过一段时日，其间结识了一位仙鹤化的逍遥公，这人便是星栖谷的少谷主，何琼羽。

    少谷主惜才，自他离开星栖谷后便常常寻到碧林山小坐，不论政局，只为与他煮酒论茶，顺便请他山，一来二去，两人倒成了挚。星栖谷不惹尘俗纷扰，又是个如仙境的地方，仔细一想，允了何琼羽也不过是换个更好的环境隐居。于是黎寻就与他了个约定，自己会在何琼羽继位之后山，星栖谷为他提供日后居所，他则为何琼羽担任护法一职。

    因而裴允中往日伴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少谷主。何琼羽虽还未即位，但早已把黎寻当成了自己人看，以往星栖谷有什么大事，也都会特地前来询问黎寻的意见。

    黎寻先前已传信，知会了何琼羽家中有凡人养伤，让他如若来访放低调些，但这位少谷主已经许久没来过碧林山了，许是星栖谷近期事务繁多，压得他难以。

    天边的霞光已经坠落到山，即将取代绯云的是漫漫夜。裴允从矮椅上站起，今晚该是月朗星疏，是个增的好机会，他准备拉黎寻一同观星赏月。

    只是裴允还没来得及开，小院的结界之外突然落了一只仙鹤，那禽鸟足落地，金光幻形，黑白的羽翅转便幻成合轻纱，素雅的黑白褂勾勒一位形匀称的青年。

    “少谷主……”怎么还是如此调。黎寻站起，刚想挪脚去迎，转而又迟疑地看着裴允，他预自己即将要对这个凡人一串相当麻烦的解释，不禁蹙起了两峰眉。

    见人在院里没了动静，青年便只手一拂，自己打开了结界。他挂着暧昧的笑意走近，将手中拎的酒坛搁在桌上，凤眸轻掠过裴允，直接不掩关切地望向黎寻：“你为何闷闷不乐，是这凡人聒噪？”

    他的声音清亮悦耳，如同他给人的初印象一般惊艳，可这话里话外都是针对的意思，让裴允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个青年来。

    他的额间缀了一滴状的晶石，细的银链随着弯腰的动作摇摆不定，赤晶悬在额前熠熠生辉，青年又转朝裴允看过来，一双睛并不友好地笑弯，黑发束成冠，玉面青丝，妖而不俗。

    裴允的目光在黎寻与那男之间折返，被搅了看星星的兴致，又被一只野鸟挑衅，他吐一意味的恶气，眯起看向有些不自在的黎寻，也将对何琼羽的挑衅摆到了明面之上。

    “黎先生，贵山的鸟都这般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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