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梦沈怀南 (一)(1/2)

    黄粱梦·沈怀南  (一)

    阿兄,你实话同我说,渠州司家的五娘,是不是喜上你了?沈恒蹦着跑来,撩起衣摆,一坐到木凳上,声的。

    桌案铺开的徽宣被他急冲冲的步伐惊扰,鼓起一角。

    少胡闹。沈怀南蹙眉,手中的笔略有些不稳。

    阿恒小怀南五岁,的确是最胡闹的年纪。

    依我看,就是喜上了。沈恒嬉笑着靠过来,胳膊肘撑在书桌,语调轻快地说。那五娘也蛮好,瞧着很和善。

    好?三十三的女,考明经科,直到去年才中,家里死过一任正君,据说是醉酒后不小心坠河,现如今养着三房小侍,养育两个儿,哪算是好?

    沈怀南思忖着,不由勾起角,清癯的面容浮现一丝讥诮。

    笔尖的墨在纸面勾勒的弧度,微微颤着,飞溅些许斑。只因手指这稍稍一使劲,柔的丝丝白成了一团墨斑。

    天,蝉唧唧哇哇地叫,鸟雀儿也跟炸了窝似的吵闹。

    旁的弟弟瞧不人脸好坏,仍在说:哥,你也快到嫁人的时候了,就没想法?你是我阿兄,你不嫁,我也不好嫁。

    沈怀南看着他天喜地的模样,不由觉些可悲,便搁笔,嘴上调侃他一句:我看啊,你是思了。

    果不其然,沈恒耳一红,蹭得从木凳。他右手握拳,抬起胳膊,张正要好好反驳,月门外却传来一声小侍的通报。

    原是方才谈论到的渠州司家的五娘遣人来送东西,说是前几日得了些兹的旦杏和新罗的松,特来送与公们尝鲜。

    渠州是个小地方,西域传来的旦杏与松都算稀罕,五娘差人送来,无疑是在向他献殷勤。

    沈恒见了,双眸亮晶晶的,伸手接。

    沈怀南急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用自己挡住弟弟半个,制止他没大没小的动作。

    承蒙小记挂,怀南念在心只是沈某家规甚严,不敢私自收。这些个小零嘴,沈某兴致不,家中也向来不缺,他说这儿,悄悄抬眸扫了对面人的脸,斟酌着词句往,辛苦事特地跑一趟,这是沈某的一心意,您拿着买酒喝。

    能被派来跑的家伙,哪能是什么事,左不过是个有名堂的杂役。可被男人有礼有节地唤了声事,女人浑无一不畅快,虚荣心好似被泡发的蘑菇,逐渐鼓胀。她接过他递的铜钱,握在掌心瞧了瞧,咧嘴一笑。

    果真是个好脾气的男,迎回家当正君再合适不过。来人叹。

    沈恒瞧着有些急,嘟囔了几句,转走了,无非是怨他有亲事找上门不晓得应,白费了五娘的好心。

    沈怀南叹了气,纸上残墨。手临摹的字帖,是母亲找门讨来的褚相的拓印,落笔清秀飘逸,自有风态度。他小心卷起、收好,系上束带,归于笼箱。

    较之单纯的弟弟,作为兄的沈怀南知这位五娘在打什么小算盘。

    她去年才中明经科,接来就是要官场,着急对他献殷勤,无非是觉得他母亲沈半烟大小算个能皇城的官,想着他娘家弱势,赶娶了,未来好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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