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与委蛇(1/2)

    虚与委蛇

    十一，沉几日的天幕难得透亮，积压的云雾终于散开，拥挤的人群与太一同了气。

    略带灰调的光照向大厦玻璃，仿佛投波光粼粼的湖面。市中心的周末一如既往地无聊并忙碌。男和女，老和幼，单或婚恋，有钱和没钱，异恋跟同恋，家圆满与家破碎，有神论以及无神论都被一篓兜住这不大不小的地盘倒。

    多么纷繁复杂的世界。

    辛桐翘着脚在星克喝卡布奇诺，对面是换成便装的傅云洲。四周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的白领要是抬抬，没准能认这个曾在商业杂志封面现过的男人，而窝在角落偷拍的小女生要是看过商业杂志，就会知他不是什么野生的帅气小哥哥。

    她没想到傅云洲会陪自己在星克喝咖啡，理说有钱人不应该倨傲的神态表示星克的咖啡都是吗？

    他换办公室西装，转而穿上黑风衣和薄衣，锋利薄凉的眉柔和许多，仔细去联想的确有那么与程易修相像，没那么讨人厌了。还好没穿西装，不然在这儿比起总裁更像是夹着包卖保险的。

    傅总，您对人都这么好的吗？辛桐戏谑。还陪逛街。

    傅云洲微笑：毕竟你周一就转到我边上班了，总要买几新衣服。不然我要被说苛待助理。

    辛桐也笑，她抿一咖啡，指尖蹭去黏在嘴角的沫。她说自己怎么突然被季文然开了，结果是傅云洲的。

    昨晚去哪儿了？傅云洲问。看你没睡好。

    您的小人有家事要理。面对傅云洲，她嘴里冒来的起码有一半是似真似假的俏话。

    辛桐说着，手指又了右手边。不远的桌上坐着一对来逛街的小闺，瞧去不过十八九，刚上大学，脸庞稚。

    她们在偷拍你。辛桐。

    傅云洲随着她的指尖看去，冲偷举手机的两个小朋友温和的笑容，羞得那俩姑娘捂着脸笑，窃窃私语起来。

    辛桐见他豺狼装羔羊的模样，轻轻啧了一声，也笑了。

    傅云洲转，看着她说：笑什么？

    辛桐顿了顿，也直视他：笑您虚伪。互怼仿佛格斗，不看对方睛容易被误解成犯怂。

    能吃饭解决的事您非要给钱，给钱能解决事了又反过来要请人吃饭，她继续说着，男人呐，都虚伪。

    辛桐骨里就贫嘴，对待傅云洲那是格外贫嘴，一个成语总结就是怪气。旁胜不了，嘴总要讨甜，她也是住傅云洲不会因为这么小事跟自己动怒才敢讲的。

    傅云洲微微挑眉，合着小姑娘是一边喝着自己付账的咖啡，一边拐着弯骂人。上回暗搓搓拿《倾城之恋》甩脸他都没挑明了算账，这会儿又来。像她这样的贫嘴孩天生欠教训。

    哦？我不够温和吗？傅云洲。

    如果您把摁在墙上的行为理解成是温和那么是的。

    都了，装什么翩翩公。

    一天不见，胆倒是大不少。傅云洲说，未见怒意。

    又能怎样？上都上了，难你那么想看我表演当场自尽？辛桐葱白的指尖敲打着桌面，脸上分明是讥笑。

    这话她早先就说过，是自嘲也是对抗。

    要是想看我唯唯诺诺地求你，换人吧。不就是被了还没法反抗嘛，睡一觉，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这倒不用，傅云洲说着，曲起的向前伸展，侵辛桐占据的领地，鞋贴着她的脚边逐渐向上。赤的小瞬间受到了革质。

    辛桐狠狠踢了他的，猛然站起：不是说买衣服吗？走吧。

    傅云洲心甚好，便任她不过火地胡闹。

    他不生气是在给甜枣。辛桐也知他是在给甜枣。

    她被傅云洲带到平日里只敢匆匆瞄一的专柜里试衣，导购小估摸是看在傅云洲的面上才殷勤得恰好，不吭声，但只要辛桐的神停在某件衣服上的时间比其他衣服的略久，便会自觉地拉衣裳为她展示。

    傅云洲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过放在台的杂志翻动。柜员为他送上一杯大麦茶和一杯柠檬，搁在手边，又给辛桐端了两杯，让她选。

    辛桐一手拿着装有柠檬的玻璃杯，一手挑起标签瞧了，难以想象这样普通的纱裙能炒到几千、几万。

    瓷砖地面光可鉴人，柜台也被得锃亮，一望去全是白的，墙是白的，柜台是白的，手上的丝裙也是白的。广告屏上悄无声息地展示着那些菱角分明的模特，从照到秀场，一张张恨不得写满快二字的脸。

    活像在一个冷藏室，四周嗡嗡地冲你脸上冷气。

    这件是本季新品，仲夏夜之梦主题。导购小介绍，才从法国空运来，只拿了五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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