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 中(1/3)

    微光  中

    傅云洲倚着栏杆望去,一片黛的草地。

    这边的日已快落,那边幽蓝的夜悄悄然爬上树梢。疗养院的灯由远及近依次亮起,橙黄缀在黑与蓝纠缠的地面,从楼眺望,颇为壮观。

    冷的寒风拂过他的面颊,邃的眸更萧瑟了。

    去秋来不相待,中月不改。傅云洲蓦得想起这句。

    徐优白问院拷到了监控,裹着轻薄的羽绒衣,快步走到傅云洲边。

    “监控是像往常一样传到您电脑上吗?”他问。

    “嗯。”傅云洲轻轻应了声。

    徐优白垂犹豫了一会儿,又问多嘴:“夫人怎么样?”指傅云洲母亲。

    傅云洲沉默半晌,才说:“和以前一样。”

    这是沈安凤住在疗养院的第五个年。她仿佛一只失忆的猫、盲的狗、缓缓枯萎的,由三四个看护照料,除了困惑与迟钝没什么留

    通常况,傅云洲每月会来看她一次,不能多,她会害怕。

    多数时候傅云洲都是让徐优白派人去拷贝医院的监控录像,而他通过小小的监控探去了解母亲近况——有没有被看护待,或者病有无恶化。

    在沈安凤的世界里,傅云洲是一个从未见过且充满危险的陌生人。她搭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城堡,无人知晓里面藏了什么,但绝对没有儿的存在。

    所以每回来疗养院,他都如哄着还不会说话的幼儿般,牵着母亲蜷缩的手对她说:“妈,我是云洲,是你儿……你别害怕,我来看你了。”

    有时候傅云洲会想,如果他的外貌与父亲没那么相似,母亲见到他时的惊恐会不会少些。

    傅常修没想治好她,他只是厌倦了……他可以用氯丙嗪或者其他药,而非选择脑前额叶切除手术,让她彻底安静。

    怨吗?恨吗?

    傅云洲说不清。

    他已经很久不去想这些事了,与恨只有小孩才会去纠结,譬如程易修。

    程易修总在纠结自己是谁。是傅念修还是程易修,是傅云洲的弟弟还是没有任何羁绊的独立个

    而傅云洲知,这些在生活面前毫无意义。

    “对了,辛桐小给我发了个消息,让我传达给您。”徐优白说着拿手机,递到傅云洲面前。

    傅云洲扫了一,忽然笑了。

    “又蠢又天真的小姑娘真是惹人嫌。”他刻薄地嘲讽。“她把自己当成什么英雄人?一副理想主义救世主的嘴脸。”

    傅云洲某意义上是个大度的人。他从不在无关要的人上耗费喜怒,却独独对辛桐小气又刻薄。

    他很久没这么生气了,但她就是能让他发火。

    “优白,”傅云洲,“让她明天中午来见我。”

    被差不多的措辞再次嘲讽一通的辛桐,此时正与江鹤轩一起在饭店吃晚餐。

    饭后,两人并排从商场楼往天停车场走,辛桐简单地同他说起况。

    她并非厌恶江鹤轩才不让他上楼,毕竟两人相识如此之久,她家的破事展在他面前的难还少吗?……只是心里堵的难受,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

    辛桐总在想她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母亲,糯温顺、怯弱无能……想着想着,又尽量不去想这些事。

    不然呢?

    你想怎样?你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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