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戏 xia(3/3)
偌大一个舞台,只有他一个人的独白。
程易修克制住自己的嗓音,没有任何多余的属于个人的愤怒。
那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他说,上海沦陷后,南京失守前。
我对她说,我要跟队一起撤到九江,在那里决一死战。
你不要难过,人生苦短,能为国捐躯是我的光荣。
你别难过,等我回来。
如此忧伤,如此充满希望。
辛桐隐约听见后倒冷气的声音。
好不常开,好景不常在。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辛桐呼一气,默默往看。
不,你不我!你的是你心里的我!台上的人嘶吼。就算我死了,被扯成八块,被成雕塑,变成标本,你也还是!开吧,开吧!带着你的妄想得远远!
那些着旗袍、到凋零的女人们番上场,或哭或笑。
左手的季文然瞧得认真,右手边的萧晓鹿正靠在徐优白肩上打瞌睡。徐优白怕她睡得不舒服,便伸一只手拖住她的,密密的睫低垂,边分明是笑的。
一片幽暗中,辛桐捕捉到了他的笑,忽然觉得徐优白可能真的晓鹿尽他是傅常修的人。
萧晓鹿迷迷糊糊地睡到最后一幕,睁便是垂垂老矣的男主与女主在临杭重逢。
女主跪在男主的椅前,轻声对他说:戏折说不知所起,一往而,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跨不过生死的,皆非之至我俩莫说生死,连一个小小的临杭都跨不过,如今对面不相识,又谈什么呢。
萧晓鹿侧脸望向辛桐,看见她眉宇间难掩的忧伤。
程易修演得有那么好吗?晓鹿想。
小桐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我?台上他问。
台的辛桐悄然住心。
一时间谶言蜂拥而至,得人不过气。
辛桐舒一气,在时光倒转的谢幕时,低声对季文然说抱歉,请他稍稍侧过让她去一趟洗手间。后传来曾经听到过的曲调,随着她的离去,逐渐消散。
谢幕时,全场灯光一齐亮。
程易修望向台一能瞧见的空位始终都没等到她来。
傅云洲看着台上的弟弟良久,默不作声地起离座。
程易修回到后台,毫无意外地看见了自己的哥哥在他的化妆间里烟。他上前拧开矿泉的瓶盖,将喝完的瓶递到他跟前,戏谑:别把烟灰弹地上。
傅云洲接过瓶,拧灭燃到一半的烟扔瓶。
程易修耸肩,佯装自若地问:辛桐没来吗?谢幕的时候没瞧见她。
来了。傅云洲。可能是去了。
哦。
去洛杉矶的事,怎么样了?傅云洲轻声询问。
最多再待一周就走。
嗯。傅云洲应了声,又说,照顾好自己。
程易修先是,继而咧嘴一笑,有自嘲也有释然。傅云洲,其实我以前一直想向你证明我不是个小孩,但现在想想我嘛要向你证明我本没必要打败你,或者向你证明什么,程易修也好,傅念修也罢,我只要好我自己就够了。
傅云洲没说话。
过了许久,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赶卸妆去找辛桐吧,她可能会提早走。
(没有想象的写得好)
(缓缓自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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