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在后(3/3)

    陈劲见状，心起歉疚，往后座伸手摸了瓶。原想车拿去给她漱嘴，可好巧不巧，手机偏在这时响起，来电显示为吴翯的座机，是场公务来袭。

    罗生生受了大罪，吐完抱住膝盖，在地上蹲了好久都没缓过劲来。起时她两一黑，往后踉跄了几步，所幸被陈劲接住，不然还真有可能当街个大糗。

    “罗小，你还好吧？”

    “没……没事……”

    “实在不好意思，组里刚才临时发来通知，说要召开急会议。后面的路……可能我就没法再继续送你。”

    不送？

    不送最好！

    “哦，没关系。你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嗯。”陈劲顿了顿，迟疑一番后，又再补上一句：“我想了想，有个况还是觉得要告知与你——今天过后，我和我的同事就不会再盯着这边，继续打搅你的生活。”

    罗生生愣住，颇为不解地看向他。

    “怎么突然……呃……是了什么事吗？”

    “是的。”男人颔首：“顾渊死讯午被人到了网上，华夏影投于应对，在几小时前擅自发布了一通语焉不详的讣告。”

    “啊？华夏没和你们事先通个气吗？”

    陈劲摇。

    “这倒不算关键，问题主要在舆的控制上。后续有两个独立制片突然来，实名揭发了顾渊向受贿，向上行贿的罪行。现在外界甚嚣尘上的说法，是他的死……很有可能是在为某些层挡灾。这类舆论你也知，发酵极快。现在各方声音都把矛指向了给华夏放权、让其自立影阀的中央一级委。吴组刚才收到上级的批评与指示，被严令要求整改。现在我们再去讨论谋不谋杀……实际已没了现实层面上的意义。”

    “啊？”话里要太多，罗生生一时有些难以消化：“什么叫没有意义？”

    “蓝底白字的警方通报稍后就会发布，看过以后，你就能清楚我在说些什么。对了，有空也请替我向宋远哲敬声佩服，法理、舆论，还有官场，可算是被他给玩了个通透……呵。”

    陈劲冷笑着留这句，便毅然了告别，没再与她续聊。

    ……

    彼时，程念樟正在北京，准备着《简东传》当日的第二场路演。

    自午顾渊亡的消息释以后，周遭同业间的议论，就没见有过消停。

    影院方大概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从傍晚开始，工作人员纷纷动，将《极速》的料从看板区和灯箱里撤除，再改用其他国庆档电影填补空缺。

    因着这层变动，程念樟借路演到访的机会，索和这家院线品牌的华北大区经理，就节排映计划，商谈起了变更细节，力求能给《简东传》吃更多黄金场资源。

    就在他们相聊正酣的节，这男人手机忽地震动，屏幕亮，一连蹦了好几条消息提醒的弹窗。

    程念樟先是瞟一，再迅速收回视线，看似面未改，仍旧是副谈笑自得的样态；实际不察间，左手已无觉放上台面，五指轻敲，暗戳戳地罩盖在了手机上，要拿不拿的。

    由此分界，这男人的神思开始变得游离，与对方答问时，泛话垒砌，也不再像他之前那般雷厉。

    剧组的宣传助理得知大屏开始动字幕，赶忙告知后台，让待命的主创们拾掇神，是时候该准备去候场。程念樟听信站起，轻快地同院线经理握手，算是把谈话给告一段落。

    他其后没急着跟队伍，反而和大家挨个谦让了一通，把自己独留到末尾，趁边上没人注意，才把刚才收到的信息给开了查看。

    那是一组卞志恒发来的偷拍，记录了罗生生今日的所有动线。

    男人拇指划动，将照片快速浏览了一遍，上面人他都认得，就没放大细看。阅完，他侧键熄屏，直接把手机揣回袋，既没回复确认，也没给予指示，神略显漠然。

    即将上台的前刻，程念樟静静站在聚光所不及的暗，视线由于思绪的涣散而迷失焦，模糊了观众们的面容。

    等主持说完串词，他回神低，将自己西装扣给重新系上，再松驰肩膀，换上副从容的姿态，嘴角轻撇着，信步上了万众瞩目的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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