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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

    碰撞着实的土地,除了痛,还有天旋地转,世间皆在中颠倒,他一时甚至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而自己,是死,是活,还是行尸走

    第340章

    他就像个孩童般蜷缩在草丛中,放声痛哭。记忆中自元卯被害后,他再不曾这样放肆地、不顾一切地哭过,此时像是要将蓄了二十年的泪一次倾倒而,泪崩如雨,本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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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漫无方向地跑着,似乎只要能逃离后那座令他揪心的城池,去哪里都无所谓。

    恰是此时,他终于觉自己像一个人,而不是将自己藏在这个名叫“燕思空”的虚伪的躯壳之中,或者说,他在毫无顾忌地袒自己的这一刻,才找回了“自己”。

    他哭了?

    燕思空悲愤加,他这一生都不曾如此失控,但此时此刻,他只想逃,他不敢再看封野的睛,那黯淡的瞳眸与封野当初中箭倒在他怀中时简直一模一样——正在死去、却不再求救的睛。

    燕思空策气冲了城。一路上无人敢拦他,他中也看不见任何人,无数思绪驳杂于脑海中,令他裂。

    他终于明白,这世上再也没有人需要封野了,尤其是那个他最需要的人,最不需要他。

    燕思空听得那声音,却连睛也没有眨一,因为前逐渐浮现的,是一个人的脸,封野的脸,让他又又恨,穷尽一生也无法忘记的脸。

    “公、公。”一个声音怯怯地在一旁响起,“您没事吧?”

    突然,前方的路上现了一个少年,正背着一大摞柴往山走,一人一距离不过十数丈远,燕思空如梦初醒,一把勒了缰绳,儿嘶啸一声,前蹄猛地原地弹起,几乎直立,在那小樵夫惊恐地目光中,燕思空从上摔了来,了草丛中。

    哭?

    “呀,公。”那少年害怕地说,“您伤着哪儿了?您别哭呀,我去城里给您找大夫。”

    所以“封野”合该消失了。

    他甚至说不清,自己究竟为何而哭,又或是他该哭的实在太多,无法一一罗列。他只知他隐忍了太久,压抑了太久,克制了太久,如今他终于难以支撑,终于彻底释放。

    燕思空就这样一气跑了十几里路,直跑得浑,心要从嗓儿里蹦来,右手也快要无力拽住缰绳。

    他仰躺于地,失神地看着湛蓝的天,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城后,他不断动着儿跑得飞快,也不知跑了多久,夹着腹的双已然在发抖,绷直的腰更是酸麻难忍,但他不肯停,那极速的奔驰仿佛能将自己风中,让他如一缕青烟,了无牵挂地消失于天地。

    于是他分明看到那为自己筑起的心墙,已经一即溃,他害怕了,他仓惶地逃走了,他甚至不知自己在逃离什么,他只是想逃,他冲了屋,跑到了棚,牵一匹,翻而上,也不回地朝城外奔去。

    燕思空茫然地伸手,轻轻抹了一把脸,掌心竟是濡一片。他怔了怔,旋即心脏骤痛,泪毫无预兆地狂涌而,彻底遮蔽了前的一切。

    人若当真如风一般洒脱自由,那该多好?

    他不想伪装了、不想隐藏了、不想自欺欺人了,他想为自己活一次,哪怕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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