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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惊心动魄。
袅袅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任由王三姑替她梳挽发。
少女一密青丝披泻在纤细的背上,发丝在象牙梳间簌簌而动,闪动着黑亮的丝丝光。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齐眉,三梳偕白。
王三姑边给袅袅梳拢发髻边忍不住连声赞叹:“……老婆了大半辈的喜娘,从未梳过这般漂亮的发,小的发真真是比缎还要上几分……”
她这几日住在寨中一个单独的屋里,除了不能随意走动,倒是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那煞神也似的年轻人竟还给她拨了个跑的小,供她使唤差遣。
王三姑惊惧渐消,暂且安心地住了。
说实话,她送了那么多的新妇,这一位堪称是最挑的。
不仅是发,这位小的容貌也让她今日初见时惊艷非常。
凝脂白玉样无瑕的脸儿,细黛眉一双杏样的妙目盈盈一瞥,便是勾魂索魄。
观其行动举止,即知富贵人家。
这小听闻她是在夜里被那煞神绑上山来,还特意替他赔不是,吓得她哪敢受这小的礼,生怕没了命。
替她挽发时,王三姑尖地瞟见她纤白脖颈上的红痕,且有更多的印消失在衣襟。
王三姑是过来人,自然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回想起那周一狠戾沉之气的年轻人,王三姑不禁打了个冷战,一时心中惋惜她偏要嫁与个山匪。
不过……原以为不会笑的男人对她竟语气温和得很,态度堪称是溺,这倒让王三姑有几分好奇。
当然她是决计不敢对这小问东问西的,只祈求那煞神莫要言,成亲之后赶将她放山去。
王三姑果然名不虚传,一双妙手将本就姿容众的少女装扮得更是明艷。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裙拖六幅湘江,袖带飘摇迥绝尘。
——红酣,朝烟翠锁。黛眉带秀,媚。鲜妍自殊,清灵难描。
一颦一笑,亭亭楚楚,令人一瞧即再也无法移开视线,俯首甘裙之臣,任谁也不能免俗。
吉时已到。
披上红盖,袅袅被喜娘引着坐了八抬的红轿中。
充作轿夫的寨中汉一声呼喝,穏穏地抬着轿走向正堂。
呵……这便是要嫁了。
袅袅看着红盖上随轿微微晃动的金线苏,了绣金的袖。
心似喜似悲,百难言,竟恍然泪。
爹爹和娘还在世时,也曾憧憬过日后爹爹替她办婚事,送她嫁。
娘总说咱们家的女儿无需嫁甚麽世家豪门达官勋爵,只寻个忠厚老实会疼人的可靠夫婿便是最好。
爹爹则会捋着胡笑,那也要十里红妆满城风光地送女儿嫁。
自己躲在一旁偷听到双亲的笑谈,脸心时,却是蓦地想起了那双幽沉冷肃的邃睛。
差错,她未穿过嫁衣,已先作了人妇。
而如今,替她办婚事的是他,要嫁的人也是他,他一人将夫君,兄,父亲的事全了……
走向他的这段路很短,短到像是一场浮世的幻梦。
盼只盼与他的一生不似此路,能得以久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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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娘扶着凤冠霞帔的少女款款走到等候在正堂的殷瀛洲前,将红绸的另一端付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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