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和好(1/3)

    鸭爷其实一直能看到熋熋给他打的电话，发的短信微信。

    他每一次看到熋熋恳求的话语，都会忍不住泪来。他好想告诉他，不要再找他了，不要再等他了，他并不值得。会所前台的服务生告诉他，熋熋每一天都在会所门前等他。

    后来，他的茶店装修好了，他就从会所里搬来住了。

    他不愿意欺骗熋熋，稍微想一想，心里就难受地不过气来。他随便买了一个单人床，就放在茶店里面，他的衣服都在纸箱里，纸箱放在床。即使是他的首饰化妆品，也只能用个小纸盒装起来，一起到床底去。

    但是他并不觉得苦。他每天早上七开门，因为他和很多茶店不同的是，他还要早餐的生意。前一天晚上了单，第二天早上，他就拿着一大箱的早餐，等在学校里去教学楼的路上。他的，女学生看到他，总是忍不住去借着要个传单，跟他近乎。不仅女学生，也有好多男学生挤到他边，跟他说话。

    他的那个钻石耳坠，是他的一个客给他买的。他曾经以为那是喜他，后来才发现不过就是拿他当个丽的，值得捧着的男而已。一直带着，是因为不在乎了。耳坠本就漂亮，为什么不着呢？现在不了，是因为茶店要钱，所以卖了。他大分的名贵的首饰衣服都卖掉了，化妆品只卖掉了这些容仪。

    他总是想，是他命不好。可是如今想想，有什么命不命的呢？他以前觉得自己的命就是这样了，一辈都呆在在会所里，最后孤独的死去。可是他却自由了，在他完全绝望的时候，他自由了。他还遇见了熋熋，他以为他一生都不会遇到一个真的把他当一个人的人，可是那天晚上，熋熋只是因为他的一个电话，就跑到卫生间，把所有欺负他的人都打趴。那些人跟熋熋说那些话的时候，他都已经绝望了，谁会相信一个男会被呢？可是熋熋不相信，熋熋的睛里分明闪着怒火，那是一个人在救别人的时候最平常的神，就是那么平常的一件事，却给了他走去的勇气。

    没有那天，他绝不可能会自己跑来，开茶店。他不会相信他自己真的能转行，自己真的能成一件事。

    那天之后，鸭爷就给他曾经照顾过的一个小鸭打了电话。那个小鸭，的小小的，说话声也小小的，细胳膊细的，刚会所的时候，都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觉。不过他运气好，一就被一个男人看上了，直接把他赎去了。小鸭帮他求了求他的金主，那个男人就帮鸭爷拿到了这个店面。亏得是这么个位置，鸭爷才能顺风顺地把这个店开起来。

    熋熋今天回家的时候，依旧是那么垂丧气。

    他的西装布满压不平的褶皱，胡剃净了，可是边边角角的地方还是留着几茬。睛上明显耷拉着一圈青青的袋，睛红红的。他总是眨，有的时候，会走着走着路，忽然泪就落了来。

    他状态不好，主已经训了他好多次，可是他并不在意。他一直如此，拼尽了全力，可还是中规中矩，什么都不好，也什么都不坏。像他这样的人，主都奇怪他是怎么的公司，谁能想到他是总经理的儿呢？

    他一直这样，在父亲的底过的战战兢兢。父亲稍微瞥他一，他就吓得牙齿都在打颤。可是他现在不在乎了，他的生活本来就一团糟，鸭爷不在，这些都还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鸭爷，他的心就抑制不住的疼。他抬，泪糊住了他的睛，远的灯光倒映在他的睛里，像散开的烟。他已经哭了太多次，哭地哭不声音来，只能从嗓里压几声缓慢的哽咽。

    他了小区，走到他家那栋楼的楼。了单元门的时候，他已经能勉止住自己的泪了。

    哭不好，熋熋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哭起来，总是连累陪他哭，即使他真的完全无法振作起来，也不能让看到他哭了。

    可是放他从电梯里来的时候，他的泪又忍不住从眶里涌来。他呆呆地看着他家门的那个影，睛睁地圆，嗓像被粘住了，一声音都发不来。

    那个人抬起，看到他。那个人也哭了，就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他的睫上挂满了泪珠，就像大雨的屋檐，一串一串的雨。

    “熋熋，”那个人哑着嗓，他的声音又又绵，带着的拖音，有颤抖地叫他，“熋熋——”

    那个人站到他前，抬着，望着他的脸。他们看着彼此的睛，熋熋的视线明明已经被泪模糊，但他知，他们都在伤心，伤心他们的幼稚，令他们差一错过了彼此。

    然后熋熋把面前的人地抱在怀里，怀里的人脸颊贴着熋熋的，用尽了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张开嘴，大哭来。怀里的人的脸颊柔，温，熋熋觉得自己缺失的那一块心脏终于回到了它的位置。

    “鸭爷。”他闭上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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