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1/2)
外卖
凌晨,市中心东区。
East pender和Gore两条街的十字路矗立着一栋六层的老公寓,上世纪六十年代建的,皲裂的外墙在昏暗的路灯显岁月的痕迹。
这片区域有很多华人商店,但晚上八九就打烊了,原因不言而喻这里离唐人街以东的哈斯廷街太近,毒贩、女、氓混混在这里窜聚集,打劫了店铺是轻的,要是碰到嗑药的疯就倒霉了。公寓旁有个华人小教堂,里面的墓地就葬着好几个被毒者刀砍死的无辜居民。
北太平洋东岸的温哥华,是世界上最宜居的城市之一,也是加拿大乃至全北洲的毒品消费中心。人们在法律的庇护公开买卖大麻,半公开易毒品,政府为瘾君建立毒屋,甚至会将其他城市的毒者空运来此,让他们在毒街这个天堂安度晚年。
公寓的第三层亮着灯。
郝明很饿,两小时前外卖员送来中餐,很难吃,他只吃了半碗米饭。来这里四天,他早就厌倦了周边的环境,半夜有疯颠的外国女人扯着嗓门嘶叫,街上垃圾遍布,大麻和腐烂果的气味熏得人,他睡不好,也不想去散步,心极为烦躁。
他兑吞了一片药,门铃响了,是他私助,脸苍白。
房是私助短租的,一切需要英文和粤语的沟通也由他行。
先生,我去您说的地问了几个人,他们都是新搬来的,不知十几年前的况。再说那个贫民窟太了,基斯坦人、印度人、华人混着住,地上全是针,这些年没死的人肯定都去谋生了,不会待在那地方。私助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独自去打探消息的画面,后背冷汗直冒,有人拿枪指着我,我给了他们现金才跑来。
郝明饿得心更差,我要你买的饭菜呢?
私助愣了一,目光落在桌上五个空空的餐盒上,对不起先生,我没看到短信。您刚才吃过了吧?
!郝明拿起手边的杯朝他扔过去,啪地一声,在瓷砖上砸得四分五裂,一片碎玻璃划破了私助的手。
私助低,唯唯诺诺:是,先生,我这就去买。这个时间附近的中餐馆都关门了,我开车去找。
他生怕郝明更恼怒,轻轻带上门去,打开手机,发现短信有一串菜单。
手指痛得厉害,私助自嘲,谁让他钱给的多呢?为他当,要的不就是钱吗?
私助走后,郝明从冰箱翻面包,加了什么北海,昨天买来还贵的。他不喜吃外国这些东西,但实在饿得捱不住了,撕几片,没怎么嚼,大大地吞,很快就把一整块正方的面包胃里,但那要命的饥饿仍然挥之不去。
他知自己现在需要休息了,之前消耗了太多力。
他洗了个凉澡降低温,在客厅打开电脑,第无数次调那封7月7日午收到的匿名邮件。
加拿大,孟家,温哥华,贫民窟。
一定得查来。
郝明让人找到了发这封邮件的地址,那台电脑属于一个穷乡僻壤的网吧,这是最让他不安的因素。
他目前还不确定是谁给他发了这个该死的东西,不过他会知的,就快了。他克服飞行恐惧症来加拿大,不可能空手而归。
郝明咽着,把电脑待机,正准备走回卧室睡觉,敲门声响起。
买得倒快。他自言自语,不作多想打开门,一边朝屋里走一边命令:放在桌上,我明天吃。
门啪嗒关上,他走了几步,忽然发觉没听到私助的应答。
郝明蓦然回,对上一支黑的枪。
他浑血瞬间冻成了冰,待看清那人在鸭帽的脸,半个月来的所有疑惑霍然解开,连连后退几步,仓皇失措地倒在凌的沙发上那沙发脏得不可思议,沾着暗红的血,黄褐的不知名,还有棕黑的油腻腻的污渍,角落里甚至还散落着一块啃了一半的排骨。
玩得很开心吧。来人轻声。
郝明张大嘴,面肌惊恐地搐着,布满血丝的睛瞪得几乎要掉来,然而他的尖叫被突如其来的三声枪响扼殺在咙里。
他遲缓地低,望着自己上多的三个血,胖赤的躯从沙发上慢慢落,一栽到地上。
鲜血在地上蔓延,前只剩一双公寓里的拖鞋和一截仔,他费尽最后一丝力气,屈起被染红的左手指,在地砖上艰难地写了几个模糊的字母。
开枪的男人蹲,辨认来,笑了:英文学得不错,是助理教的,还是不久前那孩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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