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丽塔(1/3)

    洛丽塔

    薛岭了医院，回到房里，打了个电话，没通。

    他早就想好了要说的话，怎样让对方平复愤怒，这是他的专。

    他从午一直打到晚上，比闻澄打他电话的频率还，然而金斯顿都没接。

    薛岭到一丝不正常，换了手机，打他诊所座机，那边终于有人了。

    他对着穿衣镜，脸上惯有的微笑，在昏暗的台灯光线显得无比真诚，Fred，你在工作吗？我打了你很多次电话。

    Ryan.

    很久之后，金斯顿才发声音，嗓有哑，薛岭锐地发现他绪很差。

    令薛岭意外的是，他并没说别的，只是一直在等自己开。

    你见过孟峄了？他跟你说了什么？他问，手指握。

    我没必要跟你汇报我和每个病人的会面安排。金斯顿的语气变得陌生疏冷，不要提别人，我只想听你说。

    薛岭叹了气，Fred，你又喝酒了？你来中国我去酒店见你，你回加拿大我来多多找你，上周我在你诊所不是说得很清楚吗？我以为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不存在了。

    金斯顿问了他一句话。

    薛岭皱皱眉，复又笑：当然，Fred，我们都这么多年了。好了，你别闹脾气，我明天就飞过来陪你。

    我明白了。你不用来见我，我明天有学术会议。金斯顿平静地。

    那就后天。我在你喜的那家印度餐厅订个位置，我们可以一边听竖琴，一边探讨你的新病例，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份退休礼

    金斯顿挂了电话。

    薛岭满不在乎地了声哨，靠在沙发上，喝了半杯咖啡。

    他很笃定，金斯顿过不久就会主动打电话过来，到时候他只需要说几句话，金斯顿就会得像条摇着尾垂涎三尺的老狗，对着十字架跪来自责待他不够好。

    快二十年了，每次不都是这样的？

    与此同时，多多的公寓诊所里弥漫着一烈的酒味。

    窗帘合着，灯没开，桌上了支蜡烛，两个浅蓝渐变玻璃杯放在桌上，一杯盛满酒，另一杯喝得见底。

    金斯顿独自坐在幽暗的书房里，一手握着怀表，一手搭在桌上。

    他面前有一张医院的化验单，还摊着一本旧版小说。距离他购买这本书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图画着一个成熟的十二岁少女，洛丽塔是她的名。

    【Lolita,   light   of   my   life,   fire   of   my   loins.   My   sin,   my   soul.】

    金斯顿往后翻了几十页。

    【The   faithful   villain   how   can   forget   everything,   everything,   when   those   of   us   old   lover   on   every   inch   of   the   good   they   are   still   the   treasure】

    他合上书，突然之间，有熟悉的声音从书面飘来。

    书本厚厚的封面碰到了桌面的黑小球，凸起的开关被重量压，又被手指拧了几圈。

    金斯顿反复听了无数次的对话此刻又回在书房里，男人们的笑声，陌生的息，音量调到最大，他甚至可以听见那个人对别人一遍遍用中文叫着我不回多多了。

    每听一遍，他的心就像在烈火中烧灼过。

    他摇摇坠地走狭窄的祈祷室，对着十字架和耶稣像跪来，双手握，痛苦地念念有词。

    他完了，自从在神病院遇见那孩的第一天，他就知他这辈完了，事业，德，名誉，骄傲，全将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化为泡影，他会从天堂跌到地狱里去，与鬼为伍，任由他们在耳边引诱，给他不可告人的望煽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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