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2)

    最后叫醒云罗的是抚在面颊上的手掌。

    “还困么？”

    宋晏程站在床边看他，那么的个，俯也很有压迫，云罗在他投的影里睛，“我们回去睡。”

    瞥到洁白墙面上悬挂的钟表，才意识到自己竟不知不觉睡了快两个小时。云罗一坐起来，在后背扶着的手臂稳了稳。那人也低环视一圈，单膝蹲替他穿鞋。

    四周静得像坟，漆成白的诊室门半掩着，外面走廊无人经过，只亮着灯。

    看一便收回视线，那人的指腹温而粝，围在脚踝上的，他忍住没缩，小声问了一句：“午可以回去上课吗？”

    左脚穿好，换另一只，那人也不抬，“嗯。”

    走医院，医生惯例地不现与他们告别，像是幽灵只栖息在那间走廊尽的办公室。司机替他们打开车门，发动汽车，一行人如来时静默离去。

    那堂很重要的数学课被安排在午。在市中心一家粤菜餐厅里用过饭，剩的那段路程如果不堵车，回去应该正好能赶上。

    但还是晚了。

    这所中校风严谨，临上课前已经没多少学生在外面晃了，四周林楼层空，云罗只能踩着骤起的上课铃迈上阶梯。

    一脱离那人的视线，他忍不住小跑起来。好险赶在上课铃停之前到了教室门前，云罗不好意思扶门框，脸被运动的气熏得红扑扑：“报到。”

    讲台上的中年教师正在板书，从金丝镜扫他一，笃笃的粉笔不停：“来吧。”

    教室里有几个人在看他。云罗假装没注意到那些视线，只和朝他投来担忧目光的程诚对视一，很快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同桌女生把课本朝他倾斜一，讲解容的页码。云罗照着翻到位置，小声了谢，女生就又目不斜视把书斜了回去。

    期末考试一定会考到的容。他认真地记笔记。

    数学一向是他的弱项，学起来有吃力，懂一大题总要比旁人更多的时间。但云罗很喜这样的学习过程，这些公式、数字非黑即白，如此清晰，如果世界上所有事都能像念书一样剔透就好了。

    课铃打响，后一节是育课。

    同桌女生在座位上侧换好运动鞋，她的好朋友就坐在她后桌，两个女生的关系亲密起来胜似恋，上课传纸条，课也还要每时每刻腻在一起聊天。

    走廊上同行的男生已经开始促，程诚在教室另一端远远看着云罗的背影，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过去，转应声走了。

    教室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耳边的喧闹如般慢慢消褪。一墙之隔仍有别班学生奔动呼唤的声音，但那些杂音就像隔着一层雾蒙蒙的玻璃，让人其中，似又游离在外。

    云罗低写字，清瘦的背脊在无人也坐得端直。

    细密的晨雨早停了，天蓝得透亮，有光透过窗外的树荫斑驳落在他侧。瓷白，细腻，不知晃的是光斑，还是那截因低垂而的后颈。

    门外的人默默看了良久，脚尖朝里又挪开，往复几次，始终鼓不起迈的勇气。

    他想起手机上收到的那条来自友人的短信。

    【还来吗？他刚回教室】

    是这届一刚校就喜上的小学弟，虽然对方可能还本不知自己的名字。

    那时学校要求二提前一周返校，开学前一天他忘了因为什么原因外宿未归，第二天又被守在校门的班主任逮个正着。错过开学典礼，童展不怎么在乎，却因此在办公室见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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