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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氏没忍住，摇着团扇道：“见到四妹妹感觉凉快了不少，比用冰还好使呢。”

    皇后首先看谢辰，语气平缓中含着关切，“辰辰近来瘦了。”

    “我不像我家男人，还能像谁？”秦氏沾沾自喜，还多了几分骄傲地扬眉。

    众女眷听了都夸他勤勉，将来可为君为国效力。

    回京之后，他要么是陪着贺裁风四处晃荡，要么是独自闷在府中读书。

    秦氏嗔笑道：“娘娘说笑，太子殿下哪能叫弱不禁风。他在围猎场上的雄姿，连我们家二爷都叹不如。”

    年轻姑娘的肌肤光滑水嫩，不见半道细纹。这样不施粉黛之下，脸上没一处瑕疵，端的惹人爱怜。

    在南州时，他有空下厨炖鱼汤，花半日的功夫编手绳，带着她去划船吹风。还会在夜幕下的竹楼里，为她吹笛子，给她唱南州的小曲儿。

    她不禁自嘲般地牵扯了下嘴角，恰逢二嫂说到笑处，燕王妃也乐了，一并遮掩过去。

    谢辰没别的法子，只能靠心静给自己降温。脸上刻意的柔和一旦消失，眉眼便冷峻异常，周身气质清寒得好似冬天的晨雾。

    “是。”谢辰行过礼后走出景宁宫，吹了阵风才找回些理智。

    她静不下来，只能刻意去想他在广云台声色犬马的情景。是了，怎么忘了，他怎会是一个人。回京这些日子，房里指不定收了人，读书苦累，还可以出去花天酒地。

    谢辰回味过来，平静地说：“二嫂，你怎么跟二哥一样，喜欢拐弯抹角打趣人。”

    原来他每天早上习武两个时辰，下午读书练字，晚上点灯学到子时。除了偶尔出门散步，日日如此。

    皇后笑道：“太子亦然，弱冠的年纪看上去仍是弱不禁风。”

    谢辰想起他彼时彷徨的模样，语气里惆怅无限，“以后只有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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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孟氏与二嫂秦氏看着谢辰上马车，对视一眼，偷笑起来。

    谢辰温声回：“回娘娘的话，想是天气太热，胃口不好所致。”

    转眼到了入宫这日。

    燕王妃打量着谢辰，接过这话：“他们年轻孩子都不容易喂养，我家长星也是，一身骨头，外人看着当我虐待他。”

    做母亲的，无论皇后王妃还是诰命夫人，提起自家孩子，总有说不完的话。不知怎的，钻进谢辰耳朵里的，只剩蔺长星。

    每回谢辰入宫，太后都要将谢辰喊去宫中坐上半个时辰。

    国公府离宫城不过一刻钟的路程，姑嫂三人说说笑笑，马车说话间就辘辘进了宫。

    谢辰无话，只垂下眼帘轻笑。

    皇后道：“你许久不进宫，太后早就挂念你，去给她请安吧。”

    谢辰的恻隐之心将她搅得心绪不宁，一时间“蔺长星”三个字兴风作浪，满脑子都是他在南州时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他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懒散贪玩，将鱼饵撒得豪放。弯腰探头看鱼时，半个身子恨不得贴进池子里，乐呵呵地吹着口哨。

    然而才安宁不到半刻钟，路过玉液池时，一个朱袍玉带的少年闯入眼帘。

    唯独谢辰心想，过得真闷。

    到了皇后宫中，谢家姑嫂见燕王妃也在，彼此行了礼。

    王妃与孟氏年纪差不多，也是柔和亲切，让人看着舒服。但容貌要惊艳些，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尊贵。

    七月中旬的太阳十分毒辣，进宫需得沐浴焚香，穿戴得端庄肃穆，一层层衣裳捂的人汗流浃背。

    若她没有背负那等命格，只怕上门来提亲的人，早将她几个哥哥闹死了。想到这里，孟氏更心疼，无声叹了口气，放松身子由着她靠。

    秦氏生得貌美妩媚，虽然儿子已经年过十六，但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性子落落大方中带着点泼辣，很能镇得住谢磐，谢辰母亲当年一眼相中她做儿媳妇。果不其然，两口子这些年感情也是越来越好。

    “四姑娘，太后娘娘请。”谢辰被这声传唤唤醒。

    哪里轮得到她在这里可怜。

    对了，还会刺绣。用他的话说，因为闲，什么都想学。

    孟氏跟着补说：“皇后娘娘好好说说四姑娘，我嫌她瘦，她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