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无悔(2/2)

    想来寂行并不会介意饮知晓他的世过往，湛空想了想，将自己所知的一些简略说与了她听。

    饮讶异地抬眉，说话都不利索了：住持何、何此言？

    发肤，受之父母，寂行不敢妄为。

    妙尘师太，虽然您并不想当我的母亲，但有一事我想还是要告诉您，寂行仍是跪着，腰背，我打算还俗。

    他还没有告诉你吗？

    寂行，人生一瞬，我只愿你平安康健之余多加验，无论验是好是坏，既然要红尘，便不惧未来有多少无常艰险。所行由心，不论悲，皆无悔恨。

    妙尘沉默了，答：我知。

    不知为何，她有觉，她似乎第二次失去了她的孩。

    饮睁圆了：妙尘师太？！

    也不是真生气，僧侣生活多枯燥，这些年多亏有这丫，添了不少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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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持你了两声，被饮期气得笑起来。

    我只有几句要说，若你觉得没什么理，听一听便罢了。

    妙尘张：你要什么？

    住持开：你怎么不问里是谁？

    饮半天没说话，回望了禅房门的方向，小声：那他得多难过

    寂行他，想要还俗。

    寂行听在耳里，并未打算如她所说，转就置之脑后，他默默记每一个字。

    她转回来：嗯？

    他笑着笑着又叹了气，饮问：怎么了？不便说吗？那我不听了。

    饮：您这不是打算主动告诉我了么。

    妙尘意识伸手，不忍地喃喃：孩

    往后我便将寂行与你了。

    但我从未后悔过。

    你这个丫。湛空笑着摇了摇，心说真正在你面前心不够定的，是寂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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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他，你父亲的事，想必你也知了一些，她笑了笑，是段孽缘。

    寂行轻轻摇了摇：虽于我有养恩的是师父，但师太于我有生恩，再怎么算，我也终究欠着您一条命。

    等了一会儿，屋里什么动静也没传来，饮托着腮，着晚风逗蛐蛐玩儿。

    好歹还有人疼他不是。

    我不是合格的母亲，因我想着余生便在庵中这样过了便罢，你在清觉也很好，师兄弟和睦友，你的师父许多次同我说过他很看重你，你的前途稳当。于是我就想着，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何必再告诉你这些遭事，徒增烦恼

    什么？

    中一阵苦涩，妙尘定了定心神：终归是我自私，对不住你。

    非也，湛空说，都是可怜人。

    寂行说完，忽而起，在妙尘面前站定，而后屈膝。

    膝盖直直碰到地面，弯腰，叩拜，掌心翻覆，起，如是再叩拜，如此三回。

    今日窥见其中一二，却好像已能让一个母亲得以餍足。

    寂行抬手虚虚挡了一，淡笑着：不过师太说得对，这或许已经是最好的方式。

    也好。

    饮在院中等得累了，索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住持原先还拦着她，后来叹着气，径直坐在了她边。

    寂行豁然抬，迎着她的视线，他颔首：我知。

    您知么，寂行忽而开说，语气淡淡，我幼时常想，我的父母是谁，我了什么错事，才让他们将我丢弃，是我太不听话，还是家中兄弟姊妹太多，实在再养不起我这一个孩，我想了许多个缘由，从未料到如今这一。

    他已经了会被劝告的准备，却听她：我没对你负起过什么责任，也无权置喙你的决定。

    饮。

    湛空颔了颔首。

    妙尘看着他完这些，不忍地偏过了。

    她的话还未说完，又：饮是个好孩，你要好好待她。

    住持师父心似乎不大定啊。饮打趣。

    她这么转过，只留了个后脑勺和小半张侧脸给他，言语间溢的担忧让湛空睛微动，褶皱层叠的角不觉个笑。

    地面硌得膝盖生疼，寂行却浑若未觉，默许了妙尘继续。

    寂行目光上移，见到她中沉静的温和。

    寂行并不意外，他望着视线落洗得有些发白的素衣料，心大约只能是师父知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