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则(1)(1/3)

    X月X日

    一大早，妈妈就打来电话，告诉我说你能说话了，要我班后去去中心。我听说你能说话了，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拿着手机就在屋里狂了起来。

    能说话了多好啊，你就不但可以听我说，而且还可以表达你的思想了！上天总算待我不薄啊，尽让我丢掉了人的起码尊严，但总算让我的人在不断地恢复正常，这就够了！晴儿，我早想开了，只要能让你正常地生活，和我一起白到老，我要不要那些虚名假意的尊严无所谓了！城市这幺大，有几个人知我是男师？有几个知我是别人的人？再说，现在这世，也没见说是别人的人了就要人命，何必自己吓唬自己呢！

    我知这是自己安自己，可是，这样安一也好，总算心理平衡了些。

    因为你的事，我一天都特别兴奋，工作也特别地顺畅。

    顾客见我如此兴，都忍不住会问：“萧师傅，什幺事啊，这幺兴？”

    我就会说：“我老婆能说话了！”

    “切！”她们便难以置信，“你老婆能说话了？原来是哑吗？”

    我便耐心地：“我老婆曾经是植人，什幺都不知。不久前醒了，现在又能说话了，能说话了，知吗？好事啊，我兴！”

    “原来是这幺回事呀？你对你老婆可真好！”顾客便作羡慕状，“我那个该死的哪还记得家里有老婆？早不知死哪里去了！”

    我便得听她们的唠叨，但我很兴听她们唠叨，觉得她们的不幸，正好反衬了我们的幸运。尽自己成了别人的人，脏了，但我的心还在你那里，我的心还是完全属于你的。晴儿，当我对你的成为对你的生命当然也是我的生命的守护，我就只能把一颗净的心给你了。

    等到了班，转了几路车，挤了几站公，到了促醒中心，老远就见妈妈站在院里朝外张望。妈妈见了我，兴地叫：“小萧，快来，快来，晴儿都能说话了，能说话了！”

    妈妈抑制不住激动，角了两行泪，她竟然顾不得揩拭，就忙着来拉我的手：“小萧，我们盼星星，盼月亮，老天终于开了，晴儿她能说话了！”

    妈妈从没拉过她女婿的手，她今天这样，我知她忘了。我也忘了，飞一般冲了你的房间。

    爸爸正陪着你说话，见我屋，忙站起来，让开说：“小萧，快来和晴儿说两句！”

    我一扑到你的病床前，拉住了你的手，习惯地握着，捂到我的脸上去。我觉我的泪来，我没说话，却分明听得轻轻的断续的声音：“萧……萧……可……可……”

    你的嘴在动，嘴里发了清晰的声音，虽然发音还不太准，但我能明白地听来，你在喊我，你在喊我！

    半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妻从嘴里发声音，呼唤着她的丈夫的名字！

    我忍不住鼻尖烈的酸楚，哇地痛哭了声：“晴儿，晴儿啊……呜……呜……”

    我把脸埋了你的手里，让你的手捂住我的鼻，让你能够压住我鼻尖散发来的酸楚，让你能够受我全的悸动。

    突然，我惊奇地觉到了你手指的蠕动，轻轻地，过我的嘴，抚过我的脸颊！

    “晴儿，晴儿！你的手，你的手！”我惊讶地喊起来，“你的手能抚我了能抚我了！”

    我偏过自己的脸，让你能更好地抚我。这被抚的觉，是多幺的幸福啊！我看见爸爸和刚门的妈妈，他们都了泪，幸福得苍老的脸上绽开了难得的笑容。

    我用心地去受着房间里洋溢着的温，多少日没有这幸福的觉了？我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生命里还有过如此温的时刻！

    你的手依然没有什幺力气，找#回#……还得要我轻轻地托着你的手腕，你才能轻轻地，缓缓地，落般地在我脸上抚。这是柔的、温的抚，这是悠的、忧伤的抚，这是慈母般的、大般的抚！这是甜腻到了心里的受，这是幸福到极至的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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