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罗拾(1/2)

    【12】罗拾

    他们都说,会哭的小孩才有糖吃。

    于是他们问我,为什么不学着去哭?

    因为从来只有被的小孩,才有资格去用换糖果;不被的小孩,从来没有哭泣的资格。

    没有人在乎我哭不哭,所以,为什么要哭。

    我不要哭。

    《罗缚14岁日记》

    我有一只脚被摔得扭折,躺在木丛里,很久没有爬起来。大雨过我,我张嘴接着冷腥的雨。人群川不息,四逃窜,唯恐祸及自己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甚至没人在乎这被压塌的木丛。

    有生之年,一次觉自己疲力尽。

    似乎终于得到了什么无声的准许,再也不用苦苦挣扎。人像是塌了,脊梁没了,什么都没了,就留一团死,与泥为一

    很久以后,我才从木丛中挣扎着爬起。脚还是疼的,只是我学会了忍受。

    我在街坐了半天,诺大的地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全都躲在室,没有人来。

    那天我总算明白了一句话:如果真的决定什么,是不需要说的。但凡说,都是期待着能被他人所挽留。

    于是我为自己了个决定。

    我决定去死。

    没什么原因,只是某年某月某一天,我突然觉得有些腻了。

    那天晚上,罗拾和萧衍都没回来。我在门厅里等了很久,直到终于等不去,然后厨房,从冰箱里翻一桶雪糕,还有一把刀。

    我从小嘴馋,但胃不好;张弱在时总不许我吃太多生冷的东西。

    现在没人我了。

    我用半个手掌一样大的勺,满满地挖上一,然后嘴里。铁勺有些冷,将冻麻,我没尝甜味,都是酸涩的苦。

    胃被冻得发寒,我全都是冷的,血是冷的,五脏六腑也是冷的。

    心也是冷的。

    我从没吃过这么多雪糕。

    吃完后,我将刀举在腕边;那是凌晨三的夜晚,很安静,没有人,只有刹那的风声。窗外月光很盛,一如当年我与张弱在乌木屏风前瞥见的月光。

    我静坐了好一会,极静之后,是一些密密麻麻的声响传来;我环顾四周,总觉得楼上有什么声音:像是床撞着墙,是接驳的声响。

    我像一个偷窥者,一只沟里的老鼠;鬼使神差地走上去后发现只是幻听,于是蹲在地上,将自己抱成一团,歇斯底里地笑。

    那声音一直回在我耳边,我将耳朵捂住,却觉得越发得放肆;后来终于受不住,逃似的回到门厅,将自己蜷缩在沙发上,任由绝望将我包裹。

    我重新握起刀柄。

    我没寻过死,不知该怎么死,还有些怕疼。我端详着手臂与刀,最后顺着经络划;刀割过,很疼,染得满地是血,很脏。

    我走去,躺在张弱曾躺过的地方,看月光。

    我从未见过这样明亮的月光。

    临死之前,我了一件事:   我将罗拾和萧衍的视频匿名发给了萧欠的妈妈。   就像他们瓦解我的家一样,我用我唯一也是仅有的手段去声张我的   正义。

    如同蝴蝶煽动了翅膀,引发了一场浩大的蝴蝶效应;跨越十三年的时光,这是我与萧欠纠缠的开始。我们间的结合无关纠葛,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刻意留心过他的存在。

    直到十三年后我们重逢,这个记忆中漂亮会哭的小孩彻底活成了个堕落无能的废。他靠卖自己的于人间,我看着他声人尽可夫,看着他活成跟我们父亲一样卑劣的样

    不知为什么,我总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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