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梦（其五）(3/3)

    “我应该听你的劝的。”保罗脸上被撞了血，整个人都在发抖，抖得说来的话都难以听清。

    “放手吧。”他泪汪汪地说，“照顾好妈妈。”

    约翰不知自己有没有思考，或许有，或许没有。他只知，数秒后，一双翅膀从他后伸，与此同时，两人向悬崖摔去。

    同样幼小的翅膀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小王无心思索任何问题，他拼了命地扇动翅膀减缓落速，好不容易安全降落到山谷草丛中。他抚着狂的心脏，重重了几气，才有空朝保罗看去。

    他对上了哥哥惊恐的神。

    “你、你……你……”保罗一坐在地上，指着小王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翅膀，说不话来。

    小王这才发觉自己犯了多大的失误，他连忙收回翅膀，可一切都晚了。“……哥哥。”他嗫嚅着，同样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保罗指着小王“你你你”了半天，终于说第一句完整的话，“你是族！”

    他接着又否认自己，“你怎么会是族！？”

    几乎所有人都怀疑约翰，只有他们一家人，宁愿被全村孤立也要站在约翰这边。可是，约翰居然真的是族？他们一家人的信任，简直是个笑话。

    保罗脸上又哭又笑的，扭曲得不成人样，像是要说很多话，但一句都说不来。

    半晌，保罗才冷静来，他垂着脑袋，冷冷问：“你来我们家，有什么目的。”

    小王第一次听到哥哥如此冰冷的声音，他睛一酸，差落泪来。

    “因为妈妈想收养我。”他小声说。

    “为什么要让妈妈收养你。”

    “因为……因为我没有家……妈妈说可以给我家，我就来了……”

    “妈妈这是惹祸上。”

    小王再也忍不住了，泪啪嗒啪嗒地落了来，他揪住保罗的衣袖，哀声：“我、我这个人没有任何改变呀，只是因为族不一样，哥哥就不要我了吗？”

    数分钟之前，还那样要好的呀？

    保罗一僵，面也有些不忍，他了衣袖，没能得动，索不再使力。他的视线左右摇晃了一阵，最后落在小王脸上，问：“只是想有个家，没有其他目的？”

    “嗯嗯嗯！”小王连连，小啄米似的。

    “没杀过人，也没吃过人？”

    “没有没有没有！”小王连连摇。

    到底是少年心，听了小王斩钉截铁的回答后，保罗心里的疑虑就消散了些。

    他仍是到恐惧的，担忧将这个异类带回家，会不会连累到妈妈和妹妹。但，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啊，怎么可能说抛弃就抛弃呢？

    “我会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保罗说。

    小王兴坏了，如往常一般，扑到哥哥怀里抱他。

    他明显地觉到，哥哥的僵了。

    “……”小王刚止住的泪又要往落了，他哽咽，“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告诉妈妈……”

    “为什么？”

    “我不想妈妈也……妈妈也害怕我……”

    保罗沉默了片刻，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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