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4 洋葱不曾烧焦(1/1)

    人类的大脑就是这么不讲理，梦中多沉浸，一醒来仍会无回归现实。

    莱斯提亚平躺在自己床上，很快理清了状况。

    那天从艾希礼家逃走后，她一直躲避他。应对「把戏」的办法早已敲定，他们彻底失去在工作之外见面的理由，就连梦也不必躺同一张床——两人之前约等于同居，在对方住过夜，她这里仪式材料齐备。

    仪式不在乎他们的状态，只要被启动，就会封住那段被选定为“源”的记忆。大脑将自动补完缺失的分，让之后与它相关的逻辑统统自恰。因此在梦中，这段时间的隔空失去动机，被大脑认为是意义不明的失败尝试，连带着脑中已经存在的计划也变得不可靠起来。

    他们只会记得：比起几乎不可能成功的计划，还是照弗洛里安笔记中所写，牺牲自己更为稳妥。

    ——到这里为止一切正常，现变化的是梦境本。

    每一次，脱缰的法通过梦，将人的神带凶险的能量位面——那是现世一切法的本源，是法尚未成为“法”时的栖息地，随便一从位面裂隙漏的能量就足以杀死一位站在人类的首席法师。

    「把戏」如他们所预期，收了大量神力，迫不及待地展野心。或许因为还差最后一气，它无法将直接两人困在梦里，只好采取迂回手段，模糊梦与现实的界限，借此拖延时间。

    受制于弗洛里安编写的定义，它不能主动破坏梦境，让梦者暴在位面中。然而只要拖得够久，拖到梦境自己溃散，在庞大能量面前微不足的人类就会顷刻之间被卷成碎片，以便便「把戏」开始它的餐。

    于是，她和艾希礼一梦就被分开，在梦的暗示以为现实。

    如果不是艾希礼及时叫醒她……

    想起艾希礼手上的伤和脖上被拆信刀划的血，莱斯提亚一阵心悸。

    梦里所受的伤会直接反映在神上，他了那么多血，最后抵着她时，状态已经非常不妙。现在一定糟糕透了……

    她得去找他。

    不、能不能面对，都不再重要。她只想确认艾希礼没事，想和好，想在他边……这或许会是她能这样的最后七天。

    ——他们欺骗大脑，愚「把戏」，想的办法却并非万无一失。

    诚然，这个办法不必牺牲任何一人，只要每个步骤都完执行，成功率比弗洛里安给的方法更。

    但有一个十分刁钻的前提——

    他们的神必须突破极限，到达一非人的韧度，才能支撑那些步骤的运转。

    ……而现在，由于艾希礼的伤，这个前提变得更加遥不可及了。

    莱斯提亚床，草草给自己一个清洁术，上衣服，在晨曦中直奔法塔。

    －

    奥夏托斯螺旋的清晨依旧忙碌，人来人往的传送阵迎来了发糟糟的大法师。

    莱斯提亚在廊上飞奔，边跑边问：“他人呢？”

    有人报了个数字，她便拐弯往观测那一片跑去，如同低空翔的鹰隼，只跟得上残影。

    她后，报数的陶洛尔戳了戳索格，“好事？坏事？”

    索格沉，“我押好事。”

    陶洛尔啧了一声，“我也想押好事，这怎么赌？”

    －

    莱斯提亚来到1070号室外时，里面的观测刚刚结束，只留几个人在收拾东西。

    检查仪的艾希礼看到她来，先是楞了一，随即倒一凉气。

    “……怎么这样就来了？”

    “也没有特别吧。”莱斯提亚意识反驳。

    她抓起艾希礼两只手挨个翻看，每手指都从指尖到指，又踮起脚翻他的衣领。

    惊起气声一片。

    艾希礼揽着她腰转了半圈，用把人挡住，回比比划划解释：“不是、不是扰，我同意了的，不要举报——”

    无济于事。仅剩的几个人迅速抄起工，逃命似的撤离现场。

    “……要被你害得坐牢了。”

    “知识，事后责怪受害者的行为和扰本相比，恶劣程度不相上。”

    相模式回到那天之前，他们默契地当作洋葱不曾烧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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