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容(1/2)

    在很久以后,有些事可堪回首的很久以后,唐天与认识一个半吊自学心理的男人。

    托傻ai的福,唐天与对心理学这玩意儿敬谢不,很排斥。

    但那天喝了酒,聊着聊着,聊到从前,聊起过去,他那些故事里,反复提一个名字,林惊墨。

    那人听了半晌,最后结论:你心理有病。

    要放从前,他估计会把他打去,可这名字在嘴里遗忘数年,突然又拎来咀嚼,唐天与也鬼使神差了,说:“嗯,洗耳恭听。”

    他说:“你知沉没成本不?”

    唐天与:“知。”

    商业基础理论。

    “你呀,就是投的沉没成本太了。你们这一号的人,赢在起跑线,生赢,成赢,每天都在赢,忽然碰见个女孩儿吧,你心里一开始就是有一小心动,但这心动也不是多挑,挑就挑在,她叫你栽了。你输了一回,心里不甘呐,百爪挠心,你觉得你比那个老男人输在哪里?人一不服输,心态上就没办法平衡,其实你也没多喜她,可这心态让你给她加码太多了,变成了我这么好,我这么你,为什么你还去找别人呢?你是在自我说服,自我说服完了,心智脆弱的人一般就撤了,斗勇的人比如你就迎难而上,你是从经商中培养的骨里的争好胜,在你看来,你必须赢了她,叫她上你,这样一来二去,沉没成本增加。”

    “听过那句话吗,我对你付的时间、金钱和力,让你看上去如此珍贵。当然我觉得你这个例里,还有一非常重要的是,你在她受到的挫败了,或许你潜意识对她就是一个臣服的状态,到了最后,连赢不赢的都不重要了。  ”

    良久后,唐天与才说:“所以呢,这些不算吗?”

    那人一笑:“算,这个我跟别人看法不一样,我觉得是千奇百怪不讲理的,就是,镜月也好,一往也好,你觉得那是,它就是。”

    这个时候的唐天与当然觉得是,他有时候甚至觉得那是一迷恋。

    迷恋一个人,确实是心理有病。

    有件事他没说。

    从新加坡回国,飞机有一趟中转,中转站在省省会,离林惊墨家乡有两百多里地。

    他不是没想过放弃,折腾来折腾去,不过一个女人罢。

    但飞机落地前,他看到连绵起伏的山脉,想到林惊墨跟他说过的话。

    临时改行程,去了趟林惊墨的老家。

    那真是一个偏远落后的地方。

    从省会坐火车到城里,继续坐车一路到乡里,从这开始,就没路叫车走了,是的,没路了。

    他是坐着托车到的。

    在山路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

    到后打听,村里人告诉他,林惊墨的父母都去队上工作了,家里没人,连田地都托给别人了。

    他又问,最近的小学怎么走,村里的人给他指了条路,唐天与就顺着那条路开始走。

    大概半个多小时,唐天与看到路边的一块平的石,他想坐上去休息,忽而一定,目光凝住片刻。

    石上有个十字印记。

    “你知吗,我上小学时,学校离我家真的很远,一个人要走三四个小时,我第一次走的时候,后半程是边哭边走的,累到不行就坐在路边的石上休息,后来我还在石上划记号,不看时间,就看记号,跟自己说快到了,快到了,这么持了几年。我自己偶尔也会想,是我倔才能来,还是因为来才倔。也许就是那段日复一日的求学路,才让我今天能走到这里。”

    当时,林惊墨是这么跟他说的。

    霍金说过,宇宙间最打动他的事,就是“遥远的相似”。

    一个摄影师给兵俑拍照,他一抬,看到兵俑上嘴边有一个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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