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约定(3/3)

    凌蝶儿的现了不计其数的裂纹，在半空中化为虚无缥缈的光影，逐渐消散。世间再无她的痕迹，她就像从未现过，从此杳无音讯。

    “啪嗒——”一滴泪落在了小颜清的脸上，这是她留给他的，最后的印记。

    黑雾贪婪地笼罩住凌蝶儿的躯，像是在庇佑它的人，又像是在引诱着她沉沦堕落。

    凌蝶儿似乎了一个噩梦，梦见罗迦将颜清带回了中，见到了受重伤的云见怀、面凝重的凤栖瑞，也见到了……与世辞的颜无瑜、安挽缘和柳成源。

    从此，一切天翻地覆。

    前任妖王陨落，现任妖王年幼，狐族受重创，树族基被毁，豹族元气大伤；虎族、蛇族沆瀣一气，组成了妖界最大的势力。

    罗迦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或许亦是不幸者。他终日被愧疚所折磨，却又必须掩饰悲伤，重振旗鼓，放与凤栖瑞不死不休的憎恶，共同辅佐年幼的妖王陛主持大局。

    前任妖王陛溘然往，妖界上哗然无措，虎族、蛇族倒打一耙，将矛指向狼族与已经过世的前任妖后，污蔑他们有不臣之心并且密谋已久，甚至主动请缨前去歼灭狼族，以示忠诚。

    二族煽风火，舆论直妖都。罗迦自然知他们贼喊捉贼，可他清楚又有何用？金翅大鹏作恶多端、狂妄自大，毫无信誉可言，在德望重的二位族面前，没有确凿的证据，无妖会选择相信他。即便凤栖瑞手，羽族亦会被牵连，背负“同谋”的骂名；若是他对二族动手，妖界必然上加，从此再无宁日，他不能毁了他们以命相护的妖界。

    证据？若他当日并未离开，若他不孤自傲，若他听从二哥的劝诫……这一切悲剧本不该发生，万般因果皆他罗迦一手造成。

    这局已然无解，罗迦何其骄傲，却只能选择退让，暂避锋芒。

    狼族之事罗迦本想日后再议，可未曾想虎、蛇二族竟越过他直捣黄龙。待他赶到狼族，为时已晚，只救了一个襁褓之中的小狼妖。颜清给他取名为“言慎”，这个孩无法姓安，也无法姓颜，只能取同音字“言”，亦是颜清为了提醒自己能够谨言慎行，不留把柄。

    后来二族将狼族全灭的罪责推卸给他与颜清，从此在万妖看来，狼族谋逆已是铁证如山，故而才会被妖王陛令所灭，狼族名声毁于一旦，再无澄清之日。

    到最后，他什么都没有理好，一事无成。

    云见怀与他对视良久，除了柳成源的遗言，其余一言不发。他与他一样，都将终陷于无尽的梦魇之中，痛不生。曾亲密无间的兄弟，从此再未见面，形同陌路。

    罗迦最后一次见到锦如菱，是在妖王中。她曾被柳成源保护得很好，化为人形之后便没有经历过任何苦难。但原本单纯善良的锦鲤此刻满脸疲倦，她没有动用柳成源留给她的宝，最终走投无路，亲手将年幼的柳闻辞托付与他。

    这是罗迦第一次见这孩，他生时便弱多病，足不。在颜清与柳闻衣相识相之时，他还怯怯地躲在家中，躲在父母与兄的庇护之。

    柳闻辞怔愣地看着坐在位上与兄和他近乎同龄的颜清，心中刹那间燃起了火光。父亲曾问过他“日后想要成为何模样的妖？”，他以前茫然无解，此时却有了答案——愿与父亲一般，为吾主征战四方。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柳闻辞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妖，他才明白了那火光以及颜清中的绪，此之名为——“仇恨”。

    罗迦带走了柳闻辞，他们师徒二妖皆是被族群除名的“叛族者”，从此在千夫所指中相依为命。

    后来在颜清所向披靡、独揽大权之际，罗迦将柳闻辞留在了他的边，而他负血海仇，独自走向了茫茫雪山。

    这一隐忍，便是两万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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