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漫随liushui(2/2)
他后颈一麻,指甲慌忙撬开轻薄的金属后盖,掀开来,稀薄的月光,他瞧见了一圈短短的刻痕。
太多的事在脑海浮沉,可都模糊了面目,成了寒冬江面上的浮冰。
“爹娘太他了,把他得不知天地厚。”屋隐约响起男人的声音。“早知,当初就该在南京挑个好姑娘,直接把婚事办了。”
他回屋,睡倒床上,褥带着一樟脑的气息,家也有些日没清扫了,灰白的尘埃在前轻飘飘地飞,像害了病。他睁大了睛,呆想了一阵,脑海中闪过许多事,从民国十五年中毕业,到民国十八年,从黎师辍学回国,去杭州报考笕桥航校,再到九一八爆发,一家人撤到南京,他刚巧毕业,去上海。
“锦铭没跟你闹?”
“还说爹娘他,你也有够他的。”梁秋吃吃笑两声,
于锦铭斜倚窗边,怔怔地与之对望,见月沁凉,心也随之发冷。他意识朝膛摸去,那儿挂着一个早已停的怀表,是贺常君叮嘱他一定去修的那只。于锦铭取怀表,握在掌心,指腹沿着冰冷的边沿挲许久,忽而摸到一条隐秘的细,像曾经被主人撬开过,因而有了松动。
“闹也没用,我这次铁了心。”
黑中透蓝的天空,发,放望去,一粒星也无,唯独明月当空,多像黄粱梦中才会现的场景。
“还以为你们要把她给领回家,”梁秋靠在他肩。
说罢,于锦城咳嗽两声,话音渐渐低去,消失无踪。
“好些了,中央医院的医师每天过来给他,就是还不能地。”
“有夫之妇与人通,能是什么正经人?带那不知廉耻的女人回来,铁定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于锦城说。“那女人太有心机,把锦铭骗的团团转,都监狱了,还想着救他。”
于锦铭默默听。
于锦铭帘低垂,端着杯,静悄悄地走过回廊。
于锦城见状,拿筷剃着酱大骨,与妻聊起家中的琐事。
吃罢了饭,几人上楼,各自回屋就寝。
“没办法,就那么一个弟弟。”
他说:于兄勿念我,我为革命死。
“是啊,闹成这样……”梁秋叹息。“军事委员会那边,吴先生有给你回话吗?怎么说的?”
从左摸到右,又从右摸到左……于锦铭一字一句地默读那条贺常君留的消息。
不知这般躺了多久,于锦铭,坐起倒,壶是空的,毕竟是临时收拾来的客房。他拿上杯,门去找壶。回来时,路过哥嫂的卧房前。
“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南京城今夜是个晴天,一抬,便瞧见夜空上那大而圆满的月亮。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梁秋默了片刻,又问:“对了,那个女的呢?锦铭的相好。”
“从牢里放来了。”于锦城蹙眉。“为此还欠了宁波帮那边一个人,得去社会局通路,叫他们以后对那帮浙商睁一只、闭一只……小王八犊,真会惹事。”
于锦铭睡得是客房。
“嗯,我心里有数。”
“禁闭是逃不过了,总之先观察一段时间。”于锦城冷冷。“别的都好理,唯独这事……上个月,川系的刘将军调动二十万军队剿匪。这时候,上很,所以怎么办,还要看陈之的态度。”
“多陪陪母亲,叫她别心。”于锦城。“三妈妈也是。”
夜风起来了,回屋,便见窗帘翻飞,他这时才发觉窗没关,随手放茶杯,走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