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yu与哀矜(xia)(2/2)

    今天(十日)午去邮政代办所,拿到了你信。邮差太懒,让我自己去拿,我骂了他们一顿,看他们次还敢不敢!

    苏青瑶读完信,一时间五味杂陈。

    她不知如何回复,便放信笺,门散心。寒风中隐约有了的迹象,上的棉袍也一日必一日累赘。街边有叫卖烧饼的,苏青瑶买了一个甜的当晚餐,里给的糖少到可怜。她拿着烧饼,坐到一人家门的石台阶上。家门栽了一棵不知是明朝还是清朝栽的古树,落光了树叶,枝丫横斜,蛛网般笼罩着树的行人。

    看到我写英文字,有没有吓一?我专门向女先生问来的,今后也是懂洋文的人了,没准以后还能钓个外国的爵士玩玩。

    真不知如何诉说我的,太、太杂,万千思绪,尽在信中。祝你安好。

    志怀是个无比骄傲的男人,从我背叛他的那一刻起,我与他此生便再无可能,我不敢奢望他有朝一日能懂得我的、理解我的选择。他也永远不会这样。在他看来,我不过是潘金莲之,世人中或许亦是。

    今夜月清朗,苏青瑶在楼徘徊,直到寒风,不得不回去的时候。

    遇上我是他的不幸,如有可能,劳烦你在牌桌上,向姜小家中的女眷多言几句,倘若能成就一段良缘,叫志怀觅得佳人,过上红袖添香的理想生活,也算我为过往的事赎上一份罪。

    记得快快给我回信!

    苏青瑶晒着太,慢慢吃烧饼,冷不丁的,回忆起在合,坐在楷树吃吃油饼。那时她说,如果她早生十年就好了,把脚一裹,什么都不想,安安心心地相夫教,过得一定比现在幸福……可惜她只裹了一只脚,也没有早生十年,只好随着那场无可抵挡的灾难一同毁灭。

    煤油用得太快,苏青瑶略有些吃不消,便燃一廉价的黄蜡烛,开始回信。

    说到洋人,有一件事,简直气死我。三号那天,我陪客人去西泽克先生的宴会,竟然撞见了徐志怀。我听别人说,他好事将近,要和一位家里香烟生意的姜小结婚。姜小的父亲在跟徐老板抬价呢。他家里的佣人,到讲姜小多么多么好,你多么多么坏。说你每天在家打佣人、骂佣人,还想害死徐志怀抢占财产,幸好徐老板英明神武,把你赶了去……哈呀!哪有这样颠倒黑白。

    哎,说了很多,但全是气话,谁又斗得过徐老板?随他去吧,祝那位十九岁的姜小好运喽。你也别多想,调查科封锁了消息,大分人只当你们是和平离婚,上海滩不缺奇闻,很快会有新的话题。

    这矛盾的心理,并未随着离婚远离,相反,在我离开上海后,愈演愈烈,我常常因此陷抑郁,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其中的缘由。

    到阁楼上,已是十钟了。

    your  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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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与你说过,我是在启明女学读的中学,一所法国天主教徒创办的教会学校,只是不制要求学生信教,并减少了宗教课。但照顾我们的修女姆姆,曾反复教导我们,婚姻是上帝的旨意,不可违背,否则必将遭受惩罚。这与父母所教育的,社会所提倡的“嫁从夫”、“贤妻良母”不谋而合。

    他难忘了,那天晚上他带手枪,想将你和于少统统打死的事?提到就生气,气得我恨不得叫弹打中你,好把他送监狱判个七八年,又庆幸你有福气,没被打中。哼,早知如此,真不如让弹打中我的脑门,免得听他徐家人胡言语!

    亲的碧:

    大家都这么说,应当有它的理——直到现在,我也时常这样想,怀疑自己选择是错误的,同时害怕自己太过愚蠢、傲慢,正一步步走向渊却不自知。但与此同时,我也愿意承担现在的这一切。追求仁义的人得到了仁义,没什么好怨恨的,反之,心满意足。对志怀也是如此。我的既想不顾一切地离开他,又隐隐希望回到他的边。

    青瑶

    终于收到了你的回信,已是十八日,习惯了以往发电报、打电话的便捷,更令我觉得如今等信的日无比。万万没想到你会写英文,把我吓了一。外文的学习和国文一样,需要多听、多写、多练,等国文基础扎实后,可以试着学一学英文。学堂里第一年教授英文,用的是《英文法程》,学校附近的书局应当可以买到,课外读可以用《伊索寓言》(aep&039;s  fables)。希望能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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