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落之前(四)(1/2)

    因是在早起社,便取名随柳社,取傍随柳之意。

    随柳诗社起先由金陵大学国学研究班的黄季刚教授帮忙指导。黄教授是章氏门大弟,在声韵学与训诂学上有很造诣。然而一年不到,黄教授不幸病逝,便换了胡小石先生来当指导教授。

    自从有了诗社,苏青瑶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到大三,课程越发满了。文化课还好说,但新学年的育课要考箭,还有固定不变的家政课,要开始学基础护理,学怎样照顾病人和婴儿,着实令苏青瑶疼。

    她辞去了图书馆的职位,专职当家教。新雇主是刚从北京搬来的德国人,西门公司的雇员,家中有一个六岁的女儿与刚生的儿,分别叫格特和托斯。苏青瑶负责教格特中文,课间带她舞、弹钢琴和游戏。两人起初以英文,后来苏青瑶自学了几句日常用语,两人又开始一半英文、一半德文地,偶尔蹦几句中文。

    不必上课与骑自行车去授课的日,苏青瑶便待在诗社里作诗撰稿。

    诗社是东南角的一平房,外了几丛翠竹,每逢夏之的雨季,沙沙的雨声串联成线,雨帘倒映着竹林,映帘,一片净的绿,衬得小小的院恍如传说中仙人居住的碧城,好似一切凡尘的困扰都远离了她,叫她得以躲避在此,写“此君无俗念,新月到天明”这类轻灵飘逸的诗句。

    室友们也各有各的活动。

    曹雅云加了唱诗班,每到礼拜日,便拉着其它人去教堂听她唱诗。贾兰珠在话剧社,演啼笑因缘,也演玩偶之家,演莎士比亚,也演雷雨。最近在排练《少的扇》,她为金女士,自费定制了十余新旗袍。而陶曼莎最常现在吴校为学生们约会准备的“恋教室”,但有几次因为在那儿吃糖,留了糖纸没打扫,被老师名批评。

    这般忙碌着,一年光转瞬即逝。等大四开学,苏青瑶要准备毕业论文和去杂志社实习,便在第七学期,某个落叶纷纷的秋日,告别了诗社活动。临走前,她去到竹林,用笔在碧绿的竹上写“翠竹雾,寒藤袅袅霜。愿君依玉树,千岁有馀芳”,作为告别。

    整个大四最重要、也是最令人疼的一件事,便是论文。

    苏青瑶的论文方向是南朝诗歌与教,导师是准备写汉魏诗歌研究的陈教授。想用半个多学年,写一本如何彩论文,绝不可能,苏青瑶也只是尽可能地写。金女大、金陵大学与国立中央大学的图书馆都跑遍了,借来的参考书堆得比上半还要,其中一些着急还的,得挑灯抄写。反正是半懂不懂,囫囵吞枣地看完、抄完了,才虚飘飘地开始论文。

    写了两个月,完成了,苏青瑶办公室,心惊胆战地将稿件递给导师。

    大抵是她确实了苦功夫,过几天一稿送回来,陈教授的批语颇为温和,叫苏青瑶悬的心稍稍放跟着是修改、抄写第二稿,然后是三稿。

    抄到第三稿,送过去时,陈教授突然问苏青瑶有没有考研究生的打算。

    如果她打算考,他推荐她去清华,刘叔雅教授在那儿研究庄,跟着他把家文化梳理清楚,再研究魏晋南北朝文学,定定心心的,一辈就专注这一门学问。缺是北平太远,气候也不好,沙尘一刮,昏天黑地。

    或是去国立武汉大学,武汉要近一些,徐天闵教授专攻诗学,跟着他学习,也能有所步。当然上海也有许多好学校,就是学费贵了些。

    但不论怎样,如果对学问兴趣,还是推荐她去考个研究生,再到国外游学两年,回来后大学当教授,不敢说有多富贵,但也能用学问谋得衣住行。

    苏青瑶很心动,但转念想到那张快要被自己光的支票,又不免打起退堂鼓。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于锦铭提早存了一笔钱,是她的幸运,贺常君将这笔钱转给谭碧,也是她的幸运,最后谭碧又快地将这笔钱转给她,更是幸运。能靠着如此多的万幸,安安稳稳读完大学四年,已是奇迹中的奇迹,至于研究生……唉!苏青瑶心烦意地想着,实在拿不定主意,便打算先工作一段时间,有了积蓄,再一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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