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 （二）(1/2)

    夜  （二）

    苏青瑶心颤了颤，双颊微红，恍惚明白为何有那么多男人愿为她抛妻弃，谭碧确是有迷男人也迷女人的本领。

    谭碧笑，摸摸她的脸，转了话题：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志怀送我的。苏青瑶说着，突然想起丈夫还在公寓门等着。

    她一颤，心：坏了，徐志怀还在楼，于锦铭要开车带贺先生过来，他俩可不能再撞见。

    谭碧瞧她微妙的神态，浅笑：快去吧，徐先生要着急了。

    可你

    有贺常君那个小骡过来忙活，你担心什么？谭碧满不在乎地摆手。走吧，男人的脾，我最晓得。

    苏青瑶仍不放心，想再陪她坐会儿。

    谭碧撑起，眯着懒懒一笑，吻携着晚香玉的甜，徐徐落在她的鬓角，再度说自己没事，叫她走。

    苏青瑶拗不过，辞别前，再三叮嘱她保重。

    快夏，日光照得四面尤为亮堂，像未煮熟的卵白，凝固了，又好像能动。徐志怀等在公寓门，坐在车，了烟，却也不怎么，小臂伸车窗，恍如浸泡在白的汤池。

    一支烟快烧到手指，他缓过神，抬手瞧了腕表，忽而没没脑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等候的司机分不清徐先生是在同自己说话，还是自言自语，不敢应。

    侧边的洋房，偶有女人打骂俏的嬉笑传来，隔几十牖，听去倒像雨瑟瑟之声，使日光临照的街，更显寂静。

    她会回来的。徐志怀再一次说，上句不接句。

    他浑然不觉，当自己重复的那一刻，便意味心底存有一丝她某日永不再回来的恐慌。

    等了许久，苏青瑶的影终于现在公寓门。徐志怀斜睨，瞥见她走来，莫名有些安心。

    他车，等她迎面走到跟前，问：见到谭碧了？

    苏青瑶。

    她什么事？

    病了，苏青瑶，我替她叫了医生过来。

    谭小脸厚，现在才病。徐志怀嗤笑，目光盯着苏青瑶，。瑶，你可知谭小是怎么东山再起的？

    苏青瑶不答话，看着徐志怀的睛，等他说去。

    上海市政府的章议员，被谭小迷昏了，甘愿抛弃不满三岁的小女儿，跟结发妻闹离婚，又卖掉别墅供她买新窑蓄娼，最后害发妻抱小女儿洋楼。人倒是没死，就是心里了问题。章议员的仕途因这场丑闻被毁，官运，怕是被净了。徐志怀说。至于兴风作浪的谭小，一转，攀上青帮的人，再不见章先生。

    徐志怀搂住苏青瑶的腰，话里有话：瑶，她现在对你随说漂亮话，你就对她推心置腹，万一往后她见你上有利可图，随时可能转回来咬你。

    苏青瑶沉默。

    正巧在这无言的当，背后另一辆轿车驶来，停在十来米开外。一辆斯庞克牌轿车，价格不菲，但在租界还算多见，谁也没多注意。

    苏青瑶思考片刻，郑重：她不会害我。

    罢了，随你兴。徐志怀叹息，手指起妻冰凉的耳垂。

    她没耳坠，中央摸得到一个小孔，徐志怀轻轻着，拇指缓缓上移，沿耳廓的弧度来回抚摸。

    苏青瑶左耳全然被挲声占据，逐渐的，漾一丝诡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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