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白兰hua(1/2)
雨后,天沉沉的,雾气很重。四周一片石绿,储台上的枯萎,呈棕褐,心发黑。植死时,只剩郁的青味。
我将人送走,倚在门框边上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这么朝气蓬的少年郎,在这样旺盛的年纪里,带着对世界的好奇一往无前地探索着。他们还年轻,还有大把青去挥霍。
我低看了看手,掌心往,顺着青的脉络,有一条陈旧的疤痕。
有那么几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老了。
这样的慨令我惊讶,我已经有许多年没有知觉。往昔的记忆带着血淋淋的印记,而后崩溃,涣散,直到失去所有生气……
我总归活了来。
我生于一个结构诡怪的家,父亲与丈夫的父亲为人关系,后来迫于形势,分扬镳,走回最传统保守的路。
而我的母亲,是这场禁忌之恋的牺牲品。
那年我十四岁,我母亲自杀;她不过才刚死一周,父亲就迫不及待的,将他的老人萧衍带上了床。
那张床上,大约还残存着母亲的余温。
他们不分昼夜地,我的脑中却只残存着支离破碎的幻象世界。
某天我在沙发上躺了很久,蜷缩成一团;黑夜使人脆弱,青灰的空间,就和人心一样的空。
楼上,床撞着墙,是接驳的声响;我在楼,拿起一把刀,顺着脉络划。
我割开了我的。刀与相碰的瞬间, 青白的上,大捧大捧的血汹涌磅礴。我用手接着它们,然后一个人光脚走去看月光。
我没死成。
只是从那天开始,我失去了所有知觉。
很多年后我终于懂得:每一个人都有缺。
害怕,忽略,无视缺,最终只会迎来更的寂灭。正视它,然后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手段与资源去填补这个缺。利用的对象不重要,利用的方式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填补缺。
将上所有的窟窿填满。
途经的玻璃门廊,地上铺满黑白棋盘格理石;我一路向北,风雨如晦,太平之,是波涛汹涌的人间相。
没有谁是真正罪孽的,也没有谁是真正无辜的。人活在这样的世,在人间许多时刻,罪与孽,神与罚,善与恶,错综复杂暧昧不清。
没有人是净的。
我是,萧欠也是。
很久以后,当我重新打开萧欠的房门。他安静地躺在床上,仿佛死了一样。
屋很黑,窗帘闭,门间透一丝微光,打在他苍白的肤上。我近乎听不见他的呼声。
直到我走近,将他埋在枕里的脸反侧过来:“萧欠。” 碰他的瞬间,我的手心里满是嗒嗒的迹。
“你在哭什么?” 晦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察觉他微弱的鼻息。
他顿了很久,有那么片刻似乎停止了呼,略带颤抖地回了句:“罗缚?” 而后又敛了敛声,故作调笑的说着:“人送走了?”
“你在哭什么?”我在他床侧躺,用指腹抚去他的泪,将他拥怀抱。我的手在他的脊梁上窜,他浑肌都在颤栗,骨骼夹得死:“你在害怕什么?”
萧欠没有回答,只是将额埋在我的颈间,极低的呢喃着:“罗缚,他们都说我。”
“你呢?你我么?”
这是萧欠难得一见的脆弱。不知缘由,没有规律,他像是有些神智不清,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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