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蝴蝶(1/2)

    有很的时间,我觉得自己已经死去。我的被泡在绿里,被淤泥所禁锢,淤泥之上,一块块青的苔。

    那是那年的最后一天,我望见萧欠从狭隘的巷中走来。

    我们之间隔着腾升的雾气,由上破天光,那方是无尽的绿,他上沾满漉漉的汽。纵之后,少年的眉第一次显现冷淡的媚态;那双脆弱的,一望透底的睛里多了些说不清不明的东西。

    就像是瓷人生了一颗跃动的心脏。

    他像是第一次活着。

    萧欠没有看见我,或许他看见了,但最终只是选择肩而过。我在他几乎经过我时抓住了他的手臂,在路间,他垂看着我,没有说话。

    “要吃药。”我说。

    “你不能保证外面的人是净的。你有可能会染艾滋病,必须在24小时之服用阻断药。”

    “你觉得我有病,为什么要抓住我?”他第一次朝我笑,鼻息几乎打在我。我看不懂他神里的东西,像是在笑,又像是其他。他的睛很黑,很沉,睫落疏散的影——那些碎了的东西,被什么堪堪糅合。

    我放开他,后退一步,与他平视,“ 艾滋病发的时候会全溃烂。你这么漂亮,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蝴蝶的角放了来,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变得尤为平静;没有任何表时,他看着总是很空,像是刻意用什么方法去刺激某些绪,颓靡过后,又是无尽的空旷。

    就像是一丽的壳。可以亵玩,可以抚,但是没有生机。

    我朝他稍稍,转离开。

    多年之后,我们的第一次集,一漂亮的躯壳,一团腐败的混,在生命中某个极其普通的一天得以重逢。

    有那么一些瞬间,我觉得我们破败的命运有些相似;同样被这个悲剧的闭环所束缚,但他比我幸运,他没失去什么,被人保护得很好。

    人总是经历过痛苦,忘记痛苦,然后变得越来越自我,最后蔑视他人的痛苦。

    他受尽偏却远比我堕落;他颓靡不堪却又在上。

    他太脆弱。

    而脆弱,是很奢侈的权利。

    那天之后,我们很久没见,我听说他沉溺于声场所,听说他卖——他成了一个很不堪的人,被周遭许多人指责着,连萧衍也不住他。

    我曾看着萧衍将他从灯红酒绿的夜馆里揪来,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扇倒在地。那时天了一场大雨,他的额被磕在墙角边,从发开始淌血;他没躲开,也没喊疼,只是睁着那双漂亮的睛朝萧衍笑。

    四周是穿梭涌动的车影,夜馆之仍然缭不堪;人声,沸腾声,雨落之,青苔横生。萧欠染着血,像是断线的木偶一样靠在墙边坐;萧衍怕了,跪在地上将他抱,好像哭了来;两个人之间,横着血泪,抵着,就像是相依在一起的将死之人。

    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旁观者,站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里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大雨将我们三人浇,我站在此方窥视着彼方的月光;血腥味被雨洗净,冷的衣领之,雨雾之,所有人都看着很凄凉。

    那之后,我没有再与萧欠往过。那几年时间,我站在萧衍后等待一个契机—— 一个可以让我翻盘的契机。

    在三年后的一个天,我等到了这个机会:萧衍生病了,癌症。

    那一年,我二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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