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堕蝶浴血(1/2)
萧欠是十九岁那年来的夜馆。是谁带来的,老朱不知,他说那天他就看见他一个人坐在夜馆正中的位置,这么黑的地方,只有他在的地方是亮着的。他说他这辈也忘不了那一天;生命中一次,他遇见一个人,不敢呼。
太艳,连窥视都是罪过。老朱骨瘦嶙峋的疯了似动着,得心又又疼;年轻的,白的明晃晃在他面前,没有穿好衣服,上是大片的红痕与齿印。
“那群人都疯了似地看着他。就是没有一个敢向前。”老朱的话在我耳边响起,我没有抬。
人躲在暗瞻望着他,他没穿鞋,光着脚耷在地上,有人想上去请他喝杯酒,他一只手拽着人衣领,把人甩在地上。后面跟着的人拍桌而起,想将他围住拖走。
老朱心里害怕,又不敢向前。他这样矮小瘦弱的人,怎么敢上去。可是拖去会被什么?老朱不敢想——这么漂亮的人,什么都有可能。
他抖着打电话,想叫些人来,然后整个人藏在暗里,缩成一团。夜馆里三教九什么都有,他在这地方混了这么多年,早就明白那些明明暗暗的规矩。
逢人见鬼,虚与委蛇。
老朱看着那群人对萧欠蠢蠢动;那神带着罪,带着贪妄与迫占,在酒池林与脂粉汗臭间,裹挟的人被撕碎剥落,人蜕成一只狂兽。
他终于忍不住,冲上去搂住萧欠,将他护在怀里,却小心翼翼地喊着:“哥哥——哥哥们!小孩儿不懂事儿!不懂事儿!”
“哥哥别介!”他把萧欠藏在后,跪着给人鞋拍灰。人见他服,更是肆无忌惮,想将他踹开却被萧欠一只酒瓶打过来。
“让一让。”
那时萧欠就是这么对他说的。
萧欠和那群人了起来,抡椅抡拳。他睁睁看着萧欠跨坐在男人上,一拳一拳往打,打得浑是血,白衣服染得透红,都分不清是谁的血。有人扯着萧欠发,想将他拉起来,他反手掐着人胳膊,把人直接摔去三米远。
木折断的响,酒瓶碎了一地,脂粉汗臭被人腥味彻底盖去,人逃的逃,窜的窜,路上还被绊倒,呼声此起彼伏。
他就在那坐着,底躺了一滩人,上还嵌着玻璃碎,也不怕疼,将玻璃就生生来。
血不停地涌,老朱觉得,他就是来找死的。
“后来我把他送去医院,医生一检查还得了,上哪还有好。”
“那骨断的断,折的折。没当场倒都是撑着。”
萧欠就在里面躺了大半个月。他还是太年轻,好得太快。老朱说他有天见到一个老男人去找他,给他劈盖脸扇了几掌,然后抱着他痛哭涕。他也不还手,就是生生受着。
上断了的骨,烂破的,夹杂着男人的泪,与他毫无表的面庞。
“你别看这地方三教九邪门歪——可是这地方啊……”
“它自由啊。”
“无论什么样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一方之地。”
萧欠就是这么了夜馆,也不再去读书,耗起大把光。老朱曾远远望他了支烟,没有,夹在指上;火一路烧,烧碎了纸,化成细散的烟灰,最后掉在他上,在白衫了个青黑的,将都伤。
后来再有人请他喝酒,他就不拒绝了。
萧欠拒绝的第一个人,是方翠衡。
“那时方翠衡还不是个人妖。”老朱替我斟了一杯,将茶杯推至我手侧,“那时他还是个乖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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