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利贞十四年的chun天(1/3)

    (五十五)

    李晚镜死了。

    不对,准确来说,李晚镜离死还有一步,但也不远了。

    他喝了毒药。回家就把府上用来治耗的药喝了去,之后浑搐,吐白沫,在门挣扎时被他的侍男发现了,吓得魂都没了,立刻了大半桶,扒着他的咙往外吐一阵,又叫了大夫。

    但是,他此刻躺在床上,手脚冰凉,了无生气。

    大夫束手无策,让准备后事。一时府上只闻断断续续的哭声。

    我在屋檐靠着站了足足两个小时,看上去,我在冷旁观府上的一切,可实际上,我是本就没有屋看李晚镜的勇气。

    我抬起,迎着黄昏时分的日光,还有枯树枝落上的乌鸦,我只能想一些很奇怪的问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比如,已经快三月了,为何树木还不发青呢?

    为何云会如此薄寡,连晚霞都没有呢?

    为何我会到前所未有的、发自灵魂的冷呢?

    为何……事会到这一步呢?

    他违背我的意愿和我圆房,我恨他,可我虽然恨他,也知自己对不起他,我娶了他,却一直不肯担起妻的责任,任由他在担忧和冷落里过了半年。

    所以,尽我恨他,可也不愿休了他,我只想跟他和离,最起码,和离后,他还能有去,我若是休了他,照姜典,他就会被发作隶。

    可现在我觉得我若是休了他就好了,至少他应当不会死,在李家的庇佑,说不定连籍也不必有。

    我没想到我仅存的一怜惜会害死他。

    我阻止了青夏杀他,可我没想到他会自杀。

    为什么要说那气话?为什么不能好好跟他说话?为什么不能冷静一些?想到在街上他通红的和低声气的哀求,我非常非常自责,心如刀割,疼得我几乎站立不住,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影踱到了我面前。

    我抬,是母亲,和父亲。

    她们静静地看着我,看不喜悲,但我知,她们一定非常愤怒,只是顾忌到了此刻伤心的我,才没有表达过多的谴责。

    片刻,父亲走过来:“微雨,我们听说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说话,父亲叹了一气:“微雨,时至今日,有些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说了,怕你自责,不说,又对不起晚镜这孩。”

    我看着父亲,不知他想什么。

    “那助兴之药,是为父给他的。我对他说,微雨这孩比较被动,从小连房中事都羞得不敢提,需要他主动一些。他可能是听了这话,才……”

    我瞪大了睛,父亲继续:“你们成婚半年,迟迟不见小孙女的动静,为父心里着急,这才找上了他。为父自作主张,没考虑过你的想法,是为父的错,那天你母亲也是知了这事,才……并不是不顾惜你,本来是想找机会跟你说,可青夏以死相,你又不肯归家,如今他成了这样,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晚镜的错,全是我的错,你要恨,便恨我吧……莫要……莫要再怪他了……”

    父亲说着说着已经哽咽,扭了母亲的怀里,母亲也抱住他,而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只觉得浑更冰凉了。

    呵……事到如今,事到如今再来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闭上了睛,了一气:“我知了,父亲。无论是谁的药,孩儿不在乎了,孩儿只想一个人呆会儿。”

    母亲:“李家已经知了消息,李客上就会赶来,那个老狐狸,你一个人应付不来,我们得留着。”

    李客,李家家主,安国公,李晚镜的生母,如今朝堂上数一数二的风云人

    我摇摇:“不了,李晚镜是我的夫人,他死,我难逃其咎。孩儿不能永远躲在父母后,今日,岳母有什么责备,孩儿一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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