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翩翩君子(2/2)

    听徂徕老师说昔年家康公垂问罗山公此三问题，罗山公一一作答，搏得主君心，林氏方得以独步幕府儒学圣坛。

    “哪能呀明卿呜呜……我好想你的呢……”

    “她说她家不兴表字，只问画号。”云岫代答，“是叫‘贼’来着？”

    她松雪野元服后，雅号“促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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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字究竟多重要，一个人轻易逝去，她的名字可会随她封棺土，于这世间又能留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明卿。她动起来，那还是厉害得很嘞。”

    “呜呜，为什么，呜呜呜……”

    “浅川小来了。”

    野还未元服，额发分两边垂落少许，余大把只往后梳整，以元结束扎摇摆，极类尾。

    野笑了：“是‘促狭’。”

    半山云岫，字“知还”。浅川照，字“明卿”。

    她们三人，两人几年前元服，武女盘起垂发，落得窈窕。半山家的女儿随祖母母亲登城时披发，平日里总嫌发碍她撒泼，祖母看不见的地方往往着一窝四招摇。

    门外响起照的声音，恋恋不舍地合上野的衣，合上她的望之扉，云岫爬去开门。

    孟曰：“仁者无敌”。要臣忘却战国杀伐，以“仁”为本兼济天，将军可谓煞费苦心。

    嘿呀，腰带教谁人勾住了。

    “咳——后坐去，别叫我看见你。”

    “我竟不知你无至此，知还。”

    “是。”

    “好，我与知还等你。”

    知她们赶着去学问所，野只冲净前后背的汗，没得功夫泡个悠悠澡。

    云岫那丫若跟来，一个澡得洗几个时辰。

    这不是在自家，多少难为。

    云岫真的很想吃了野，闻着她的汗味，一寸寸地净，得她就是不予她快活，就是不去碰——今日注定是遂愿不得了。

    二人常去对方府上留宿，云岫这备了几野能穿的衣，松雪府呢，云岫没带衣服，只穿野十岁时就捉襟见肘的。

    着大朵夕颜纹样的振袖，照发莳绘梳与耀光步摇。乍看此女必为商贾人家的女儿，而她确为武士，乃寺社奉行，浅川和泉守家的武女。

    赤底金叶纹小袖上，云岫笨手笨脚，由照为野束发。

    “你不许去。”

    徂徕老师又说，翩翩君，儒雅随和。

    “问候不问候，你不来才好。”

    五代将军心儒学，广施仁政的同时不忘教诲臣远杀生避血腥。德川氏的天承享泰平百年，武士刀，丢了去罢。

    只今日是去学问所才作斯文打扮，了场，别说人大的半山云岫够也够不着她，野同她对战就没赢过三次。

    淡瞥屋中人，照也不问她们在里何事，仅：“来都来了，何不与我们同去学问所？”

    “野，我的野……”

    “就那仨问，哪个不是死记背来的，了不起了还！粪屎一堆！”

    元禄三年，与学问所一并建成的还有孔庙一座，由世袭幕府“大学”一职的林氏一族掌。

    思量她这建议，野：“我想洗个澡，明卿。”

    “说我不在！”

    “就因你好动？不是好多了么。”

    推着野屋，云岫颠颠跟在后。

    动弹不得，看野越走越远，云岫哭在地，泪淌千斛。

    “后汉光武帝是自祖刘起的第几位汉朝皇帝？”、“汉武帝与返魂香自哪一典籍？”、“屈原喜哪几兰？”

    一段往事，一个秘密？

    “野久疏问候。”见到大学林凤冈，野叩首行礼。

    林家不比松雪家历史悠久，自初代家主林罗山侍奉初代将军德川家康，至今也才将将百年。

    谁知矮所指为何，照从后瞧见松雪野耳红得能滴血。

    学问所设于汤岛圣堂，以孔之生地山东曲阜的昌平乡命名，因而又名“昌平学问所”。

    见野伏地不言，堂堂大学怎好跟黄小儿算旧账。学问所但凡心学问的都能来，她被赶学问所，十年后不怕死地又来了，凤冈倒要看看这人来作甚，这次是要画乌了？

    “野你快去洗，我烧好啦。”

    到屋中，照敛衣坐。

    “你表字可想好了？”照于后问。

    凤冈公曾遭松雪野在脸上画王八，对其印象甚佳。

    “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