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茫然(2/2)

    “可是，可是！母妃杀了三弟，木已成舟，何苦还与四弟过不去呢？竟派一队兵日夜追查。我还听说……您把皇祖母也囚禁在了佛堂，皇祖母她年岁已大，又双目失明，母妃……”

    顺妃以为大皇生病了，捧起了一张小脸仔细地瞧，猝不及防却听到大皇带着哭声质问：“里都说……都说是母妃杀了三弟，四弟也不知所终，这是真的吗？”

    大皇执拗得不肯松手，顺妃像是着了般将大皇的手拉得通红也浑然不觉，许久只听顺妃厉声叫：“给母妃看看！”

    殿地龙虽旺，寒意却从窗隙一爬上了顺妃的脊梁，她不禁蜷缩起来，不断自言自语着：“不……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都怪那贱人血脉，都怪那个不的怪！”

    杏一愣，怔怔地看着十公主飘然而去，心空空然。

    像是重新有了底气，顺妃声唤来了战战兢兢在殿外候着的侍女为她重新梳妆打扮，带着没有碳炉的药匣，浩浩地朝养心殿而去。

    顺妃只觉浑乏力，伸双手想要安大皇，却见大皇已转拂袖而去。

    树影婆娑间，十公主轻轻一笑，依稀还是幼时在溪砚中般：“杏姑姑定然将母亲照顾得很好，我一直都知的。”

    大皇垂首，默然不语，许久落两行泪来：“我如何不知母亲用心良苦……只是母亲，你这样，我好害怕……”

    杏心有些惴惴，带着十公主一路闪躲，直至储秀外一树木繁茂的隐蔽，杏才扑通一声在十公主脚边跪，低着却一言不发。

    殿中只有母二人，一立一跪，顺妃心茫然不解，轻声：“你不是最讨厌你三弟与你争了吗？反正都是贱所，母妃帮你了结了他，斩草除，你反倒来质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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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顺妃又有些心烦意。今早自己唤了大儿来中，不想大皇却垂着脑袋不愿看顺妃。

    双慢慢恢复了光亮，顺妃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抹去，很轻很慢地哼了一声。大儿不懂事，她还有个小儿。果然，还是先料理了那个恶心的怪，才是她最要的事。

    两人并未谈许久，十公主只匆匆代了几句便要趁着夜离，不想杏拉住了她，问她难不想去见一见许久未见的王太嫔。

    “啪”的一声，大皇脸颊慢慢起，顺妃气得全发抖，打这一掌后又后悔了，扑上前狠狠去扯大皇捂着脸颊的手：“让母亲看看，让母亲看看！”

    一路上杏与十公主俱无言，原来这么多年，杏一直是凌太后的人，自己与母妃竟无知无觉，至于今日。

    大皇却是将手用力一甩，站起来：“母亲，你将事绝，就算让儿登上大宝，儿也坐得不心安。”

    这一夜皇里本该必死的杀局已悄然变动，顺妃却仍懵然不知。烛影她兴致盎然的翻看着父亲送来的账册，里边是各路官员密密麻麻的孝敬。那些不肯俸的或罢官或贬去穷乡僻壤，严词反对的则抄家落狱，顺妃又翻了手一本密密麻麻写着人名的账簿，朱砂如血，圈圈的人名都是被自己与父亲理掉的不听话的人，只是最上的两个名字，右相和他的得意门生，不知何走脱了消息，竟让他们给跑了。

    十公主连忙将杏扶起：“杏姑姑一直真心待我与母妃，我一直都知的。”

    殿中沉寂了片刻后，传来了顺妃暴呵：“你这是在质问你的亲生母亲？”

    杏闻言突然大大颤动起来，低垂着，十公主看不清杏脸上的神，只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