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mo法少女会梦见珍珠耳钉吗(1/1)
……终、终于!
我上传报告,一气关掉十几个参考文献页面,虚脱,神振奋。
时间已经是星期天午——没错,只用一晚上加半个白天就完成了期限两个月的报告,不愧是我。
靠这振奋吊住了命,我颤颤巍巍往楼挪。
陶决坐在餐桌边,看鬼畜视频。开到最小的音量是他最后的温柔。
见我来,他起去饭,嘴也没闲着,在云南山歌的背景音里嘲讽我:“小心脚,不知的还以为法少女半夜去拯救世界了。”
我呵了一声,拉开椅坐。
“我觉得我赶due的气势和效率确实当得起一句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少年,你光不差。”
“我嗅觉也没坏,法少女拯救完世界回来没洗澡吧?”
包饭放在面前,上面甚至用番茄酱写了个“臭”字。
“啊对对对,臭死谁了,反正没臭到我,”我心大好,不跟他计较,一勺从中间挖去,“午餐!我生命之光,望之火——”
饭后我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理智上知应该为了今晚提前补个觉,毕竟我拼上老命提前赶完报告,就是打算晚上心无旁骛等钟意——男朋友要着陌生的,在陌生的地方独自行,除非确认他平安到家,不然我什么都没心思。
但一想到一个月时间已经过半,离真正见到钟意只剩两周,我又兴奋得睡不着。分明刚熬了通宵,还是神奕奕得好像回光返照。
到了晚上,副作用就来了。
我在沙发这,哈欠一个接一个,觉已经不是睡不睡着的问题,而是一秒就要失去意识。
陶决坐在沙发另一,颇有一些幸灾乐祸,“你们法少女这么肝的吗,熬夜拯救世界回来还得写述职报告,不能补觉?”
我困得没力气理他。
仿佛梦回当年除夕夜守岁,我一个生钟正常的人类幼崽每年都要被基因变异的夜猫嘲笑。
说到守岁,我小时候总是撑不住。
陶决为了帮我保持清醒,就会骗我说,除夕夜零前如果睡着,会看见有生以来最可怕的噩梦。
当然,等我大一,这个说法就行不通了。
没想到,时隔多年,我忘记防备,又被骗到一次。
医院走廊比印象中太多。
他们不让我去看,但我知妈妈被推到了哪里。
我偷溜那个凉飕飕的房间,钻白被单,躺在她边。
上次一起睡,还是在她和那个人结婚之前。我们就像这样躲在被面,妈妈会讲她小时候的事,讲外公外婆的事,一直讲到睡着。
被单的气味,混一消毒,和一仿佛掺了泥土的铁腥,主调却还是那好闻的果香。
她是去和那个人约会的。结婚几年,还像刚恋的少女一样。
洒上她最喜的香,上她最喜的珍珠耳钉。门前掉了一只,我帮忙找到,还久违地夸了我一句神真好。
指尖已经发,掌心也冷冰冰的。只有肩膀还柔,我轻轻靠上去,很节省地呼仅剩不多的香味。
又想哭了,忍住。
不能脏妈妈的床。
几个护士一起来拉我。
挣扎之中,被单掀起,我看到妈妈的另半边。
……
手不见了。
脸不见了。
球不见了。
耳朵不见了。
我替她找到的珍珠耳钉不见了。
我看到自己发疯一样扑向那个打着石膏的男人,嘴里喊着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反复几十遍,我终于发现自己在喊: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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