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PartnersInCrime(1/2)

    十一岁钟意的日常：上学，放学，去姑姑工作的地方等她班。

    姑姑工作质特殊，并不方便让他到康复中心里等。他也不挑剔，每次就在离建筑稍远一些的草坪上睡觉，风，晒晒太，偶尔和路过遛狗的人聊天。

    等到了冬天，草坪躺起来不舒服，他就改成坐椅，和认识的浪汉分享一盒炸块。

    圣诞节后，正对着他的那间空病房住了人。

    是在学校见过的转学生，比他一个年级。独来独往，很少说话，也不怎么笑。

    透过那扇正对着他的窗，他常常看到她面无表地望着窗外，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睛里。不论他在椅上睡多久，醒来再看她，还是那个一动不动的姿势。

    大概是相同族裔又年龄相仿的缘故，他有些替她难过。

    某天起，她手边多了一只兔绒玩。

    应该是从谁那里收到的礼，她带它病房，在光充足的午抱它睡觉，脸上终于开始现一表。

    很快就能在学校见到她了吧。

    这么想着的钟意，在沉梦乡前一秒，被某反光闪到睛。

    他意识寻找来源，反光的东西在她手里——

    是一块尖锐的碎玻璃。

    着他拍窗的声音，她慢吞吞地把玻璃回小兔里，拉上它背后的拉链，床，打开一条窗。

    语还有些生疏：“原来你能跑这么快啊。”

    “你别……”钟意的手从窗挤去，抓住她手腕，“别这样，伤害自己解决不了——”

    “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话，“我没想解决问题，也没有问题给我解决。我就是问题。”

    “但你也不能——”

    “你不明白，”她轻轻挣开他，“快走。被人看到你在这里，Evelyn……你妈妈会有麻烦吧？”

    钟意楞了一，摇：“她不是我妈妈。我妈妈带着全家自杀了，Evelyn是我爸爸的妹妹。”

    她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说：“那你妈妈肯定很喜你。”

    他本来准备听到的是“抱歉”。

    “抱歉”之后，往往会跟一句“好吧”，那份微妙的歉疚曾经很多次帮过他的忙。

    他听见自己不知不觉说：“可是我被留了……”

    她嘴角动了动，似乎想笑，“你以为去死是去度假啊？”

    “那你还……”他瞄向她手里的兔。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但我会噩梦……很不好，很不好的梦，”她语气毫无波动，像在说别人的事，“我控制不住。”

    她和他从来没见过的妈妈生了同一病。

    他觉得自己要些什么才行，“我帮你。我每天都过来，就在那里看着……”

    “不用。”她打断他。

    又从窗把兔递给他，“你帮我理掉里面的东西就好。反正你已经看到了，那我们现在就是……”她搜寻着合适的词汇，“嗯……partners  in  cr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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