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2)
他比我醒得早。
昨天晚上我们结束时,没有离彼此,所以,虽然我还是睡着,却知他醒了。不过他没有吵醒我。他抱着我,安适和满足从他心潺潺地过,向我。我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没有焦虑,没有不安,没有自责,没有愧悔。我的正面受终于多过了负面受。
我睁开睛,几乎同一时刻,他也从假寐中睁。我看着他,发现,我竟然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他,他看起来和我印象中的面容好像有一细微的差别,我一直觉得他是那英俊中透着凶恶的人,可是,现在看来——他的眉骨很秀气,浅绿的睛里温柔。我伸手去,碰他的眉峰,他的颧骨。他微笑起来,更让他显得没有任何威胁。他不会威胁我。
他也在认真地看我。他已经很认真地看过我了……那时候,藏在卧室……之后,茶几的电相册……再后来,他在机场注视我……
他现在仍旧很认真地看我,虽然已经仔仔细细看过,反反复复看过,永远不会忘记我的脸,还是继续在看,因为……
我觉得度从耳开始,渐渐烧到面颊,整张脸都是的。因为他告诉我:你真。他吻过来。
羞怯渐渐在绵的吻里消。我也回吻他。
你真英俊。我也告诉他。
*
我为自己煮了麦片,他已经吃完了早餐——营养剂——现在正在客厅打电话。别说不隔音,就算隔音,他的绪我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没有要求你们帮我,”他说,“毫无必要,我不需要——”
愤怒,比他此刻的语气所能现的程度更加烈。
“我等了十三年,你们对我承认她存在,”他说,“你现在却怀疑——我的耐心?”
好久好久,不知对方篇大论说了什么,他的愤怒逐渐消退到一个只是有嘈杂的范畴,他开始思索。
“我们不会激你。”他突然冷冷地对电话那掷这句话。
又是对面篇大论。
“我知了。”他说完挂断电话。
然后他着电话,久久盯着它。
我站起来,走过去。
“你要走了吗?”我问。这是我对他的绪的猜测。
“不。”他把电话扔到茶几上。他两手握,握。“哨塔临时决定给我放假,在……博士的建议。”
“哦。”我在他边坐来。
他松开了自己的手。他突然间放松来,觉很愉快……因为,我坐到他边。他握住我的手,拇指挲着我的手背。他有很多决心,为了我而升起的决心。我聆听着,然后到……
“我们算是公民吗?”我说,“我们一辈就要在这控制生活吗?”
“我十七岁以前住在实验室里。虽然我从十四岁开始服役,听候哨塔调派,但我要被送回那里,和伊芙们,她们也是。你看,现在,我们的生活看起来和正常的哨兵向导没有太大区别。”他说,“会越来越好的。过几年,他们觉得况稳定,就不会再擅自手我们的生活。”
“要他们觉得才行。”
“就算是普通的哨兵向导,觉醒后也要被塔监控理,向塔证明他们得到自由,塔才会给他们自由。”他说。
“那是合理的监控和理,但他们对你的,对我的——”我想起,多少次他们称我是神病,多少次他们无地告诉我我没有权限得知真相。然后突然间,于他们的目的,况改变了。突然间,我不是神病了,我信发生的不是我的臆想。突然间,我没有权限知的事,告诉了我。轻易地隐瞒,轻易地揭。没有人帮我,所有人都在维护这轻易。
这不是我受的教育,这不是我所熟悉的现代文明。
但这是他的教育。他看着我,很困惑,为什么我听到他的开解,反而更加愤怒了。
“我也很反,”他说,“但是……”他没说去。他静默了一会,接着对我说:“我会改变这状况的,给我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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