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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重上前一步,握烟云,严阵以待。
“可惜,就差一了···”
玄狐脸上的神转为惋惜与遗憾。
凌烟与顾重都知晓她在说什么,差一,顾重这个屠灭她全族的侩手,就将亡于自己的人之手。
“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谋划?”
顾重沉声质问。
玄狐拢了拢因着之前与仙神打斗而略微显得凌的衣,垂眸,自袖中抖落一条金丝。
“不过是以其人之还治其人之罢了。”
“玄狐···”
凌烟踏步上前,与顾重站于一线,目光纠结地看着昔年的至好友,里充斥着痛苦与责问。
“···小烟。”
玄狐看着这神界之中为数不多愿意给予她温的小上神,原本毅无悔的神闪过一丝动摇与愧疚。
“若有人为这一己私,设计屠灭你全族,你会恨吗?”
她开问,似乎想要寻求某认同。
“···恨。”
凌烟没法说不恨,因为如今她就在这等境地之中。
两位至亲,亡于这被她视为另一位的好友手中,她被迫向失去神智的同族举起屠刀,所遭受的这一切,是如此痛苦,令人绝望。
这是不可调解的仇大恨。
若是罪魁祸首是顾重,她都能狠心痛杀手,遑论玄狐呢?
然而玄狐当年又错了什么,要面临这等悲惨的境遇,全族皆亡,被仇人困于一隅之地,失去自由上万年。
顾重又错了什么,背负着天煞凶名,真相被刻意遮掩,只为将她磨成挥向其他族的屠刀,铸更大的错误。
这诸天万界,最终便都要由仇恨织,任人控。
“我知你恨父上——”
真正错的人,犯这累累罪行的人,是神帝——表面伟岸光正的神帝,也是给予她无尽疼、认作父亲的神帝。
但至少在神界面临危险之前,他从未迫过她什么。
“也知你恨顾重——”
虽然彼时的顾重,只是一把任人挥舞的利剑,然而杀伐之罪毕竟是由她亲手犯,难以转圜。
但这是她的人,能与玄狐同受的修罗遗族。顾重或许也想对神族举起屠刀,却因着曾真心守的信念与对凌烟的牵挂,而选择了逃避与放弃。
“可是少君,她又错了什么呢?”
然而少君,是如此光风霁月的清雅之人。
她总是会温言语地诱哄凌烟修炼,会替亲友生辰寻各界珍宝,更是日夜待在混沌殿,只怕玄狐无聊。又要为何要横死于至之手?
“神界的那些仙神,又何罪之有?”
他们对波云诡谲的谋诡计全然不知,不过履行着守卫神界的义务与职责,却大多落得了神魂俱灭的场。
所以,凌烟没法不怨。她可以理解玄狐心的痛楚与愤怒,却不能原谅她的暴与无。
听到凌烟的质问,玄狐的表现了一瞬的裂纹,脸渐渐沉去。
“整个神界,都是错的。”
她哑声说了这样一句话,言语间是再也掩饰不住的嫌恶。
“万界生灵,本自有定数。三界位于众生之上,聚天地灵气,享万供奉。然而因果相承,总该归还。
神至纯至善,至邪至恶,神相克,共生共灭。早在数万年前,神界本就该以界为祭,与界一同消亡,还万界清朗乾坤,散尽灵气与世间,滋养诸天。
然而偏偏有人生了私心,不舍这至无上的权柄,贪恋这无趣至极的神界。
这数万年,神帝之位都未曾换过人,你们可有质疑过?
罢了——他又怎么会让你们知晓,帝皇之位,万年周期则必将衰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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