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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煤油灯好像并没有驱鬼的说法，不过厉鬼怕光应该是恐怖电影和小说中通用的常识。赵昱心底稍稍安定一些，手忙脚地开始在原地先掏包里的灯来，手抖两次上以后踏实不少，这才放心跟在了夏千阑的后。

    但两人都没注意到的是，藏匿在槐树繁茂枝叶里的一双睛牢牢盯住了那盏在黑暗中显得尤为刺的光线，那人尖抵了抵，须臾后看着两人渐行渐远，一抹玩味的笑容。

    **

    三公里说不，说短也不短，等走到的时候脚已经有些累了。这一路上都是坑坑洼洼，起初还是平整的羊小，到后来脆连石板路都没了，四泥泞陷去以后费好大力气才能把脚上来。

    途中赵昱难得一声不吭，只牢牢地拎着那盏煤油灯，唯恐一风就能把手中的灯盏给熄灭了。

    凉风绵延数里，刮得他额汗珠直往掉，前视线都略略有模糊。东倒西歪地分布在各的是一片片坟茔，放望去荒野看不见尽，天地之间的界限模糊不清，像一团郁的黑墨在边界开又朝四周散去。

    煤油灯很小，还没有赵昱的手大，在肮脏的玻璃罩里不知什么时候去了几只小小的飞虫，被灯油灼的温度到焦烂，黏在罩的边缘不来。可明明是这么的温度距离仅仅咫尺之遥，赵昱却觉得手冷到不行。

    在得到夏千阑的同意后，他终于能在一片净的土墩上坐来歇歇脚，顺便把脸上的冷汗。目力所见之只有坟茔枯冢，天地间除了他手中的那光芒以外，就只有幽幽鬼火偶尔窜起，每一次风草动都让这个涉世不的男生心惊。

    关于为什么要守灵安魂，在来之前，那位叫醒他们的大叔也有详细的解释。

    死者叫安宁，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这个年纪或许在城里算是小，但对于山里人来说已经是能够嫁人生的时候。山里天法律远，从十几岁开始就会定亲事，不过安宁家里比较开明，给她自由选择的权力，安宁就选了自己的青梅竹，虽然对方大后因为事故双截肢痪，倒也不阻挡两人之间的。

    不过在竹刚把她娶家门新娘的第三天，安宁就被一场大火烧死了。这姑娘是个生来就不好的，常常三天两患病，好不容易平平安安嫁了人，没想到会还没来得及享受就去了。安宁的竹据说哭得一只睛都瞎了，愿意葬费，又愿意钱养安宁的小弟弟。

    这栋别墅就是安宁的竹孙彬家里给盖的婚房，只是在这两日，村里总有些异样事发生。偶尔路过的巫师说这是有女人的魂魄没散净，还夜夜惦记着自己没能当上几天的新娘。孙彬是个痴，说是要安抚好安宁的魂灵以后，陪她在尾七那天再结一趟婚。

    安宁死了已经有一段时间，这五天五夜过后，恰好就是她的尾七。

    夏千阑没谈过恋更没结过婚，当然不清楚也不理解这姑娘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嫁人。空荒野上有风得坟土灰飞扬，偶尔扑得两人满脸都是，赵昱慌忙不顾手去那盏煤油灯。微弱的光线就像是他的救命稻草，一旦离，赵昱甚至都怕坟地里那森森气会把他吃生吞活剥掉。

    相比起他这个人大的年轻男生，旁边的女人倒是显得胆大许多。夏千阑一条撑着地，另一条蜷缩起来半蹲着，虽然是时刻准备起的姿势，看向无边黑暗中矗立的一只只坟茔却面无惧。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从寂静中捕捉到一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那声音还带着属于年轻少女尚未完全褪去的稚，如泉般空灵清越，唱的似乎是用某他们外地人听不懂的方言编的山歌。夏千阑仔细侧耳谛听了半天，只能隐约从中听懂那声音在重复“山茶开了”这几个字，其余的气音渺渺，依稀隐没在远方。

    “山茶，山茶，山茶开上溪山，妹妹一起采……”

    “山茶，山茶，山茶开上溪山，妹妹一起采……”

    那声音后面几遍都是在重复这句话，绪愉悦、简单悠扬的山歌在漆黑的旷野里回，被拉微颤的尾音就显得尤为可怖。放望去看不到任何人，那声音却一直在耳畔幽幽歌唱，时而飘忽不定，忽远忽近。

    赵昱绪都快被这声音唱得崩溃了，抓着煤油灯又把桃木剑放在边，手上被好几个燎泡都不松手。他想求夏千阑跟他说话，但对方就像是在认真思考什么问题一样，让赵昱又有些不好意思开，不知过了多久，赵昱才昏昏沉沉地在灯油燃烧的淡淡气味里闭上了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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