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2)

    骆晋云没回话。他本就对这些笛啊箫的没兴趣,也并不想和她讨论对岸的是什么曲目。反倒这前朝遗老在这琵琶街笛,倒让他觉得可笑,但这份笑意,和旁妇人却没什么好说的。他在百无聊奈间跷起了一只,再次仰靠着闭上,却听耳边有人缓声:“前朝因贫富不均,才民怨四起,以致亡国。这琵琶街当是百姓最痛恨之地,抱雪居士……这又是何必。”幽州节度使往京城攻时,几乎是一乎百应,可见北地百姓有多痛恨朝廷。薛宜宁这话极轻极淡,似乎是自语一般,只因车厢密闭而狭窄,才传了他耳中。骆晋云转看她一瞬,复又闭上目光。自知裴隽有可能在京城,薛宜宁的心便再没放过。他好不容易离开,又来京城什么?骆晋云据说武艺超群,谋略过人,由他亲自带人搜寻,又该如何躲得过?想当初,裴伯父平南王便是死于骆晋云之手……见她好几日心神不宁,玉溪与清焦急不已,更何况骆家事务又繁忙,还不能休息。一早薛宜宁本就没吃几,不一会儿,又有事妈妈火急火燎地跑来,说将军的喜服竟被丫鬟不慎挂了丝,那丝线难得,时间又是凑,不知该怎么办。骆晋云纳夏柳儿,虽没有像娶妻一样大办,但也样样程都没有简省,不只布置了新房、闺房,安置了喜娘、酒席、杯酒等等,就连喜服也是特地为两人准备过的。夏柳儿是一樱桃红嫁衣,骆晋云则是一兽纹紫袍,上面用五丝线绣了百兽图案,与夏柳儿的嫁衣相得益彰,互有映衬。妈妈将喜服拿给薛宜宁看,薛宜宁看着上面被挂伤的绣线,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就闪脑中。他会不会……来找她呢?这想法袭脑海,便再也挥之不去,这是她男之前看都没看她一,直接越过她到了彩云斋东家面前,此时在她后,而她听他声音,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竟没能回看一。“药铺,药铺都在东街呢,这边没有。”店东家说。“谢过。”男就去了外面,手上的篮就那么着薛宜宁旁过去,人一就消失在街没了踪影。玉溪看着薛宜宁的衣裙,气极:“这什么人,莽莽撞撞的,把人衣服都脏了!”店东家也看见那团碳黑污渍,叹息:“哎哟,这人……走个路也不仔细……”薛宜宁看了看裙摆,问店东家:“可否借您一间房,容我整理衣裙?”店东家连忙,引她:“夫人往这边来,我上让人替夫人打去清理。”“不用,您只须指引地方,我让丫鬟过去打便好。”薛宜宁说。随后,东家将她领到靠后院的一小房间,薛宜宁便让东家去忙自己的,又命玉溪去打清去车上拿巾帕来,只自己一人留在房中。

    没一会儿,戚翻窗而,在她面前朝她行礼:“薛姑娘。”薛宜宁这才能正看一他。两年不见,他瘦了,也黑了,如今的打扮,也再没有当初王府护卫那么威风凛凛的样,倒像个农家汉,连他都是如此,更不用说裴隽。她努力平稳着气息,温声问:“你和你们家世,都在京城?”戚却回:“如今我们份危险,姑娘知得越少越好。”薛宜宁不再问,心里却已明白答案,裴隽的确在京城。很快戚就继续:“此次冒险找姑娘,只为求姑娘一件事,除了姑娘,我实在不知还能求谁。”“你说。”薛宜宁说。戚面带急:“有人病重,需上好野山参药引,一共要五两,可城中药铺需三日才能到货,我等不及!”薛宜宁一听便知这病重的人是裴隽,需要山参药的也是他!除了他,没人会让戚如此着急,也只有他病,戚才会冒险来找她!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回:“山参我有,可以给你,只是你告诉我,他为何病了,病得怎么样,有了山参能好吗?”戚见她角染红,满面关切,不由动容,痛声:“是在两年前去南方时落了病,此次复发,找不到药,拖了两日才严重起来。”薛宜宁立刻:“你怎么不早来找我!”戚,“他不让,这次也是我瞒着他自己过来的……”一时间,薛宜宁几乎要哭来。戚连忙安:“姑娘放心,有了山参,应该很快能好的。”她不知戚是在骗她,还是真的很快能好。心中一时间又惊又急,不知裴隽到底怎么样了,恨不得立刻让戚带自己过去看他一。此时外面传来玉溪的声音,戚立刻:“骆府后面巷有一旧柴房,姑娘可将山参放在那里,我明日卯时去取。”说完便往窗边而去。薛宜宁连忙:“京中正严查,你们一定小心!”戚不知是回了一声,还没没回,形一闪,人已离开。玉溪端着来,意外地问薛宜宁:“怎么连清也不在吗?夫人一个人在房里多危险,万一碰上什么人……”薛宜宁没回话,只是一动不动看着窗的房向,里噙着的泪不由自主就落了来。他不知因何事而到了京城,本就被四搜查,却又病重……该怎么办,能怎么办?那仙姑的平安符,竟是一用都没有么?原来他自那年南去就病了,那一路该是多艰辛,好不容易离开,又回来什么?从彩云斋回去,她就立刻让清去清手上的各人参。她嫁骆家,自然备了许多嫁妆,这嫁妆里正好有一只百年老参,一直好好放着没用。两年来迎来送往,也收了几只人参,她将里面最好的几只全挑了来,又怕不够,另加了些灵芝、燕窝一起,加上百来两银,一起让人放在了后巷旧柴房瓦檐。第二天一早去检查,那儿的东西已经没了,有货郎自巷里走过,吆喝卖绳饴糖拨浪鼓,再没见戚的人,也没听见有关前朝党的消息。骆家后院的日如此平静,仿佛在告诉她,什么事都没有了,他已经药到病除,平安离京。但骆晋云却还忙着,接新人的日将近,他都无暇顾及。可见,他们还在京城,朝廷还也还在搜寻。薛宜宁睡不好觉,又是茶饭不思,让弟媳黄翠玉见了,又一番喜,酸言酸语让她放宽心,丈夫纳妾都是小事,别伤着了自己。黄翠玉要生了,大约还有一个多月,而在这之前,夏柳儿会门,骆晋云娘周嬷嬷之前在院中与人闲聊,夏姑娘是好生养的,不到年底估计就能有消息,这骆家的喜事是一桩接着一桩。骆家的喜事的确接连不断,只有薛宜宁,每日忙着这许多喜事,自己却是一天天形销骨立,心事重重,让旁人看了便叹息。夏柳儿门前三天,从万福园搬去了最初住的西北角的小院。结果搬过去的第二日,一早玉溪便来禀报薛宜宁,说是夏柳儿的房里现一条大蜈蚣,吓得夏柳儿容失,险些过去。之前的确有几天雨,西北角院也的确不怎么见光,说现蜈蚣也有可能,薛宜宁暗叹自己疏忽,犹豫片刻,决定亲自去她那里看看。没想到了院,才知骆晋云竟然来了,就在房中陪着夏柳儿,夏柳儿泪,梨带雨,一副受惊吓后的模样。薛宜宁没料到骆晋云今日在家,若是知,也能猜他要过来,那她就绝不会来了,显得存心打扰人。但人已屋,只好将这些心思都放,朝骆晋云:“夫君过来了,听说这里了蜈蚣,我来看看。”夏柳儿起朝她行礼:“柳儿见过夫人。”薛宜宁还没回话,她便不知怎么踉跄了一,跌倒在地,单薄的伏在地上,显得站着的她有些欺负人一样。她只好吩咐芬儿:“扶姑娘起吧,她单薄,禁不得地上凉。”芬儿立刻上前扶夏柳儿起,薛宜宁说:“这儿之前便让人悉心打扫过,却没想到连日雨,竟爬了蜈蚣,不知夏姑娘有没有被蜈蚣伤到?”夏柳儿摇:“多谢夫人挂心,好在发现得及时,没有伤到,只是那蜈蚣太大,突然见到,被吓了一,让夫人见笑了。”“没伤到便好。”薛宜宁说,“稍后我让人再将院中草修剪一,洒些生石灰,硫磺粉,再在屋里烧些碳,兴许会好一些,捱过这两天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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