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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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看向薛宜宁，只见她仍那样呆坐在坐榻上，对于房中的事置若罔闻。她想起来，将军从未这么早到这边来过。昨夜夫人冒雨策去，半夜才回来，竟是发髻凌，衣衫破损，她们无法想象她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怎么问她也不开，最后她与玉溪两人着急忙慌给她换了衣服，了发，她却也不睡，就那么坐到现在。看着前的形，清突然有觉，似乎将军是知的。她犹豫片刻，见薛宜宁迟迟没有吩咐，便开：“夫人，我们先退了。”薛宜宁仍然没应声。清便与玉溪一同去，关上门，留了两人在房。骆晋云一步步走到里间，看向薛宜宁。此时她上那果敢与决绝没了，换之以一万事皆空，无无求的样，上苍白的面，单薄的形，似乎随时都会消逝一样。站立片刻，他问：“你与裴隽，曾有旧？”薛宜宁开了，缓缓：“是……”“怎样的旧？他不是有婚约么？”薛宜宁垂去，轻声说：“那只彩凤衔珠发簪，在我手上。嫁之前，我将它埋在了我房前的院里。”一瞬间，骆晋云明白了一切。那只发簪裴隽送给了薛宜宁。薛宜宁就是他暗中喜，为之不惜退婚的姑娘。他应该是等了很多年，筹谋了很多年，好成功退婚了娶薛宜宁。而她，自己知她嫁他之前都是没有婚约的，尽已年至十八。她在等裴隽。然后，平南王战死，京城被攻破，前朝皇帝被杀，新帝登基。她父亲薛谏投降了，而裴隽却只有逃。所以，他们没有了未来。其实这是他昨夜就该明明白白猜到的事。她那样珍那盆兰，是因为裴隽擅画兰，号“兰芳公”。她从不生气，从不发怒，是因为不在意。她对他温婉柔顺，是因为那是妻该有的样，无论她嫁给谁，她都是那个样。甚至在床上，她也从不拒绝，也不回应，她只是闭着睛……承受，仅仅就是承受。“你既对他，为何不与他一起走？又嫁与我什么？”骆晋云双目赤红，厉声问。薛宜宁微微缩起，回：“走的那天，被我父亲追到了，他说……我若不嫁你，他就将裴隽给朝廷，我……”顿了一会儿，她才说：“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所以用自己换裴隽逃生天，就像昨夜一样。骆晋云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多余，如此可笑。她与他的青梅竹，她与他的倾心相许，海誓山盟，而自己，就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个恶人。好半天，他才咬牙：“所以你是有意服避汤的？”说完，他冷笑：“既依了你父亲的安排，也了这骆家的夫人，却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宁愿伤及自，也不要生他的孩。静静地，她回：“因为……”话，不由苦笑了一：“我痴心妄想，怕有一日，还能和他重逢……”她这样说，骆晋云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若有一天，她与裴隽重逢，若有一天，他们还有可能，而她却已经和别人有了孩呢？女人难被男人绊住，却总会被孩绊住。有了孩，她这一生便再没有悔改，这一辈，就只能是骆家的夫人，是他骆晋云的妻，他孩的母亲。所以，她宁愿伤，也要留住这最后的念想，仿佛她还是自由之，随时可以回到心上人边。骆晋云握起拳，盯着她，手背上青暴起。她颓然：“对不起，是我未能恪守妇，你杀了我吧……我放走前朝党，已是大错，留我在骆家是祸患，只有我死才对薛家和骆家都安全；我父亲若知昨夜之事，自然惶恐羞愧，也不会过问；将军若只置我一人，我亦对将军恩。”她对他竟已不再称“夫君”，而是敬重而疏远的“将军”。骆晋云一把上佩刀，抵在了她肩。她将放松来，静静闭上。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她似乎早已等着这一天。或许是从昨夜回来后，或许是去救裴隽前，又或许，是在嫁骆家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