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2)

    黄翠玉一把扔了调羹:“你这什么意思?是说我要喝就让我娘家送?说我娘家不如她薛家?”阿香连忙认错:“我没有,夫人,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说……就是说……没有燕窝了,这银耳也好的……”“好好好,好个,你给我,又丑又笨,叫我看见就烦!”阿香红了睛,垂着泪立刻就退了去。黄翠玉心想,叫金福院那玉溪清的,肯定不会这么没力见,说话惹她心烦。她一直烦着,栓儿午又一直吵闹,惹得人不得安宁,便越发没有好脸。等到傍晚,听见骆晋风了院,却半天都没房来,便问阿香,“二爷在什么?”因她坐月,骆晋风习俗不能在她房里过夜,搬去了厢房住,但白日来看看她却是可以的,此时他回府,这么久都没说来看看,黄翠玉已有些不兴。阿香知她带着气,小心回答:“二爷回来时好像从哪家酒楼带了只烤蹄髈回来,大概是怕薰着夫人,正在房里喝酒。”黄翠玉冷笑:“你去把他给我叫过来。”阿香不敢耽误,连忙就去叫人。没一会儿骆晋风过来,才啃过蹄髈,嘴里还带着油光,似乎记挂厢房里没吃完的蹄髈,就站在门:“怎么了,叫我什么?”黄翠玉沉脸朝他呵斥:“你给我来!”骆晋风这才不愿地来:“又是怎么了?栓儿哭了?横竖又不是你哄,怎么这么大气?”黄翠玉拉着他坐,怒声:“我虚,要喝燕窝。”骆晋风忍不住笑了起来:“当了贵夫人就是不一样了,银耳都瞧不上,要喝燕窝了。那不天天在喝着么?要喝找阿香给你炖,找我有什么用?”黄翠玉耐着咬牙:“已经没了,但我这月还没完呢,你想办法给我去来。”骆晋风没买过燕窝,但也知那东西贵,算了算自己手上的私房钱,回:“你有钱?有我就给你去买。”黄翠玉气:“你是脑坏了还是心坏了?我是你骆家的媳妇,才给你们生了个带把的孙,要喝燕窝补个,还得自己拿钱去买?我说的当然是让公中钱,叫厨房买来炖!”骆晋风反问她:“你觉得可能吗?母亲和大哥,都不喜什么燕窝鱼翅的东西。”“怎么不可能,他们不喜是他们,我现在是坐月!”“那你怎么不去和母亲说?”骆晋风回她。黄翠玉气不打一来,急赤白脸:“我是媳妇,你才是儿,那栓儿也是你的,你不说谁说?”骆晋风不吭声。黄翠玉悲声:“同样是骆家的媳妇,人家大房的天天燕窝虫草阿胶,我生了两个儿,喝一燕窝还是人家施舍的,说去都没人信……”骆晋风回:“那是人家嫁妆多,想买什么买什么,娘家又总送这送那,母亲总不能让人家娘家不送。”黄翠玉又被气到,气才忍着没发作,继续哭:“也就你这么老实,觉得那是人家自己钱买的、是娘家送的。你也不想想,这两年,她着家里的账,多少钱打她手里过?随便个假,就是几十上百两银,要不然怎么她过得和我们不一样呢?”“她的账,也是要给母亲看的。”骆晋风回。黄翠玉不屑地一笑:“就母亲那能耐,你觉得个假账,她能看懂?”骆晋风无言。黄翠玉说:“你也不用去和母亲说,你就和大嫂说,说我虚,要补,让她吩咐厨房,去买些燕窝回来就行了,我一个人,又吃了多少,只是勾个账的事。”骆晋风一听就不太愿意:“从你怀到坐月,本来就是专门给你的菜,我看着顿顿都是好几个好的,你就别再费这个神了。”一不留神,黄翠玉哭了起来,委屈:“只是想在月里喝个燕窝而已,竟像要金山银山似的……我知你就是怕你大哥,也怕你大嫂,这也不敢说,那也不敢说……“只怪我傻,一心想为你多生几个孩,也让你们家后继有人,哪想到孩生了,自己就没人了……“反正熬坏了我,你也不怕,回等我死了,再娶一房年轻的门。如今你份不同了,想娶谁也不是事,哪像当初我嫁你,什么都没有,别说家世、聘礼,人活不活得成都两说……”“行了行了,我去说行了吧。”骆晋风实在被哭得疼,应这事。黄翠玉又泣了几声,回:“你就去和大嫂说,若是她不应,你就让她把自己不喝的匀一我也成,你不知,她不喝的可都是直接倒的。”骆晋风叹了气,他不知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喝的,明明家里别的吃多的是。他还欠着大嫂的人没还呢,怎么去开这个?夏柳儿与生的事在后院被议论了一天, 到晚上总算消停了些。但金福院几人还是带着遇到喜事的余韵,连清脸上都比以往开朗。只有薛宜宁,倒还像往常一样。不期然到了晚上, 骆晋云却到了金福院。薛宜宁才卸了妆,拆了发髻,还没沐浴,待清与玉溪到后面浴房去备, 才朝他低声:“正好午来了月事, 还望将军见谅……”骆晋云淡声回:“和正堂的床坏了。”末了, 又补充:“大概是木料差些。”薛宜宁垂,顿了顿才说:“明日我便让人去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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