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2/3)

    可薛宜宁却发现这霍澄蒙父荫在十七岁时上京畿衙门一个小录事，随后在几年时间，一步步晋升，在二十四岁时到了大理事的七品主薄。这些岗位都不是闲职，是要实事的，足以见得，这霍澄虽幼年丧父，却并未迷失志向，而是一步一步，靠自己的能力上了这七品主薄。这亲事是霍澄的姨母帮忙说的。从媒人糊的言辞中，薛宜宁也听霍家主母并没怎么这个侄，猜也能猜到，若是婶母上心，也不会让他二十四岁还未成亲，所以谈婚论嫁，还要姨母来拜托媒人。薛宜宁看中霍澄的人品，他远比陶和韧得多，也一定会有锦绣前程，应该也会对骆晋雪好，只是对骆家来说，他的条件太差了些。经历陶和之事后，骆晋雪失了斗志，没有主意，一切都听薛宜宁的意思。而老夫人怕骆晋雪年龄再耽误更不好找，也是犹豫不决，黄翠玉则明确反对，更看中另一家世是公府之家、男方本人却没什么息的。最后，老夫人决定找人专程给骆晋云送信过去。骆晋云远在辽东，又在边境，平时极少能碰到可稍带信件之人，所以家中一直没有递家书过去，如今事关骆晋雪的婚姻大事，老夫人拿不定主意，便此决定。老夫人坐在榻上，薛宜宁让人搬了只小桌过来，将纸垫在小桌上，一边听老夫人述，一边将她述的话稍加后写。最初说的，便是平陵公主使坏，陶和养外室，导致骆晋雪遭议论的事。然后便是诚心上门说亲的两人家，让骆晋云作决策。说完这些，老夫人看看薛宜宁，开：“再和他说，你回来了，现在又在着家里的事，也……尽心尽责，照顾着晋雪，家里一切都好，大概有三个月就生了，看肚像是个男孩。”薛宜宁顿了顿，默然写：“薛氏于二月归来，执掌后院，照顾晋雪，还算尽心，家中诸事安好，勿挂念。另，其还有三月临盆，观其怀相，似是男孩。”想了想，她又加：“但怀相之言，不可信，也兴许是女孩。”老夫人又絮叨着说了些话，最后想着没什么了，便：“行了，就这样吧，让他尽快回信，我们就给晋雪把婚事订了。”“好，我在信后待。”薛宜宁说。她的字，与家中文书先生的截然不同，他应该能认这是她代笔的。既是这样，其实她可以再写些什么。原本觉得，她有许多话要问他，要和他说，可如今有了机会，她却不知说什么。最后她提笔又放，终究是一个字也没加，好好将老夫人的话誊抄完，放信竹筒。两个月后, 骆晋云的回信到了。老夫人收到信，便上叫来薛宜宁，让她将信念给自己听。骆晋云写信并不会拽文，更何况是写给没读过书的老夫人, 所以十分白话。薛宜宁看着信一句一句念：“信已收到, 拜母亲安。霍澄此人, 儿曾听大理寺卿徐大人提起，的确忠正有谋略，又名门, 前途必然辉煌, 若晋雪愿意, 可结亲事。至于信上所提卫国公之孙, 儿的看法是此公府孙多为庸碌纨绔之辈，卫国公府门风败坏，后继无人，二十年必衰败, 母亲不必考虑。“儿在辽东一切安好，母亲不用挂念。只是待晋风回京，母亲要嘱托他好好教锁儿功课, 除读书识礼之外, 也可再一名教习武艺的师傅，以便日后选定从文或从武, 不可再忽略大意。“晋雪单纯又行事冲动, 如今将要阁，母亲须告诫她三思而后行，不可再犯如陶和那般错误。“望母亲珍重，惜, 儿再拜上。”老夫人听着，连连，想到儿离那么远，又冷又苦，还要惦记家中之事，不由心酸得泪。薛宜宁看着信纸后面的空白，许久才怔怔将信叠好，还给老夫人。他一个字都没提到她。提到了妹妹，提到了弟弟，关心了侄儿，却没提她，也没提她腹中的孩，连一句普通的问安也没有。老夫人那边却没想这些，开：“既然他也这样说，那就定霍家这亲事吧，晋雪年纪也不小了，嫁了我也安一份心。”“好，那我同媒人那边去说。”薛宜宁藏起心中失落，温声。老夫人，随后看了看她已起的肚：“把这事了了，你就别忙了，好好在家休养待产。”薛宜宁回“是”，老夫人又问：“娘丫鬟婆都安排好了吧？”薛宜宁说：“母亲放心，都安排好了。”老夫人笑脸来：“等你生了，晋雪嫁了，他们两兄弟再回来，那这日便是圆满了。”随后：“我想好了，你这娃，小名就叫儿，过两年就能和他两个哥哥一起玩了。”薛宜宁言又止，最后笑了笑，了声“好”。她不喜这小名，本想和老夫人商量商量，但思虑片刻，又忍住了。老夫人和府上上了年纪的妈妈们都说她怀相是男孩，可她总有直觉是女孩，若是女孩，老夫人自然不会取“儿”的小名，她也不用和婆婆争执这小名的问题，只等后面生了再说就是。收到骆晋云的信后，骆家便与霍家订了亲事，霍澄年纪不小，骆家这门亲事又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于是一切都办得积极，提亲，过文定，请日，恨不能上就将媳妇接门。骆家自然要矜持一番，只先过了文定，算作订这桩婚事，后面便先放一放，看看两位哥哥什么时候能奉旨回京。就在骆晋雪订婚事后，薛宜宁便到了临盆之期，生产倒还顺利，只是并未如老夫人所料是男孩，而是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对老夫人来说，女孩倒也还好，毕竟她又有两个孙，还没有孙女，只是言辞中，为大儿有些可惜，怜骆晋云年纪不小，好不容易得个孩，却又是个女儿，孙命不如弟弟好。黄翠玉则很喜，就自己有两个儿这件事上，薛宜宁只怕一辈都比不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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