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1/2)

    说完,他再一一见过其他叔伯辈,直到最后才看向薛宜宁。薛宜宁在他视线投过来之前就立刻垂,绞着袖中的手,低声:“将军一路奔波……辛苦了。”他迟迟没有回音,只是好半晌之后,才“嗯”了一声。随后朝老夫人:“外面冷,我扶母亲去吧。”老夫人笑:“又了两岁,你倒是比以前贴了。”骆晋云一笑,扶了老夫人屋去。薛宜宁飞快地看一其他人,确认没人看自己,便连忙藏起心中那阵尴尬与失落,随后跟上。一路上老夫人问骆晋云:“怎么路上走了这么久?那边说是年都冰天雪地,是真的么?”骆晋云回:“没那么严重,只是冬天比这边冷一些,一些,也有不冷的时候。辽东离京城远,是要走时间。”“那边吃什么?吃得饱么?”老夫人又问。骆晋云笑:“自然吃得饱,那里的米比京城得还好。”一旁锁儿说:“我爹说,那边总能打猎,还多呢!”骆晋云又笑:“是的。”正说着,走到院中,娘才牵了宝珠过来,到骆晋云面前:“宝珠,爹爹回来了,快去见过爹爹。”一向乖巧伶俐的宝珠却突然怕起生来,连忙往娘后面躲。娘只好笑:“儿没见过将军,倒害羞起来了。”说着将宝珠抱到骆晋云面前,哄:“宝珠,这是爹爹,刚刚不是还说让要让爹爹抱么?”宝珠看了骆晋云一,又将脸背过去,埋在了娘怀中。骆晋云看了宝珠好一会儿,抬了抬手,似想起什么,又放,朝:“她既不愿意,就算了吧。”娘有些无措地看向薛宜宁,正好此时宝珠更加不喜起来,在娘怀中哼哼唧唧,蹬来蹬去,薛宜宁说:“大概是困了,带她去哄睡吧。”娘觉得自己没让小表现好一些,有些愧疚,讷讷称“是”,抱了宝珠去。薛宜宁看向骆晋云,他已经与老夫人和其他人一起往前而去。不由自主,她只觉有些迈不动步,似乎前的团聚与声笑语只属于别人,而与自己无关。骆家小姑姑朝她:“宜宁,怎么了,快走啊?”薛宜宁笑:“厨房好一会儿没来人了,我去看看怎么样了,姑姑先过去。”小姑姑说:“你就是心细。”说着就往前而去。薛宜宁看了看他们,一个人去了厨房。骆家人坐回屋中,聚一堂,倒是其乐。这一次接风洗尘,骆晋云与骆晋风及其他堂表兄弟,喝酒到半夜。早些时候,薛宜宁就了酒席,安置完家中的事,又去厢房看女儿,这一日家里人多又闹腾,小姑娘不习惯,闹腾到很晚都不愿睡,直到她过去才睡着。她将女儿抱在怀里,静静看着她稚的睡颜。女生来本就不如男被看得珍贵,她的女儿,似乎也不被父亲所喜。她心里越发的疼,想将女儿小小的怀中,呵护她一生。娘低声:“天不早了,夫人累了一天,快去安歇吧,我照看着儿便好。”薛宜宁“嗯”了一声,将宝珠轻轻放到床上。又:“夜里若有什么事照看不过来,可让人去叫我。”之前娘带宝珠在正房的次间睡,后来骆晋云要回来,才提前搬到了厢房,免得夜里吵到他。宝珠睡了几天便习惯了,只是薛宜宁自己还不太习惯。娘回:“夫人放心,宝珠乖得很,这几夜晚上都不闹了。”薛宜宁又看看睡着的女儿,这才离屋回自己房中。前院还在喝酒,不时传来几位骆家小辈的声音。她没有睡意,燃起灯,将之前给宝珠了一半的棉衣拿来,重新开始起来。等到三更过,前院的声音终于小了来,似乎他们喝够了,要散了。果然过一会儿,声音彻底没了。但骆晋云并没有过来。再之后,玉溪过来,看着她,却又迟迟不说话。薛宜宁抬:“怎么了?”玉溪低声:“夫人快睡吧,将军……已经去和正堂安歇了。”薛宜宁“咝”了一声,立刻将手指拿开。玉溪连忙上前,只见她手上冒着血珠,了一半的小棉靴上已沾了一血迹。

    薛宜宁将手放去血珠,玉溪心疼:“夜里光线不好,夫人快睡吧,明日还要早些起来呢。”薛宜宁,放给宝珠的棉衣,上床睡。玉溪将房中的灯熄了,只留了最后一只蜡烛,照着房中还有一丝朦胧光亮。薛宜宁想起女儿,想起骆晋云,想起刚才前院的喝酒声。他是不喜女儿,还是不喜她生的女儿?不愿意抱宝珠,不愿回房见到她,却可以和兄弟间喝上半夜的酒。辽东两年的时光,京城的失势,圣上面前的失,丢掉的大将军之位……这些都是他心里的痛楚吧,所以他与兄弟间,有许多话说,却不想亲近女儿,也不想来这里过夜。他大概,是后悔当初以官职替她父亲赎罪的决定……翌日一早,薛宜宁想着宿醉之后要疼,便吩咐厨房给骆晋云炖一碗醒酒汤,然后待玉溪,让她看着和正堂那边,骆晋云若是醒了,就过来禀报,如今阿贵回来了,她与阿贵相好,倒也方便得到消息。等到她与各事妈妈对好昨日的账,又用了早饭,玉溪便来说,将军醒了。她连忙端了醒酒汤,又让玉溪拿了两骆晋云的衣服,亲自送去和正堂。骆晋云果真已经醒了,似乎因为前晚喝多了酒还有些难受,正坐在床上。她房去,目不斜视,只说:“将军一早想必有些疼,我让人炖了汤,用加米汤炖的,能醒酒,将军趁喝一些?”骆晋云淡淡看她一,不说话,也没要喝汤的意思。她只好将汤放,又轻声:“这儿没备将军的衣服,我顺便从房里带了两衣服过来,你看看穿哪。”说完,转从玉溪手中拿了衣服,放到床上。骆晋云这时开:“待会儿让人将我的衣服与其他件都拿来这边来吧,不必放在那边了。”薛宜宁整个人一僵,缓缓侧看向他。这意思是,他以后都会睡在这里?但他没看她,随手拿过中衣,一边,一边床来。她从怔愣中回过神,连忙拿了外袍去服侍他穿,他却避开:“不用,我自己来,你回去吧。”说完,接过她手中衣服。薛宜宁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想了想,她又说:“宝珠刚刚醒了,她早上会喜一些,将军要不要去……”“先不去了,今日还有事。”他很快说。薛宜宁低低:“那……好……”他没回,她待得尴尬,只好说:“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缺的,让人去和我说。”“嗯。”他倒回了一声,声音淡淡的,十分敷衍。薛宜宁想待一声让他尽量把醒酒汤喝了,却又觉得他会厌烦,犹豫一会儿,终是没开,转去了。回到金福院, 娘正带着宝珠喂兔。那是从厨房抓过来的,用笼装了,专门给宝珠喂着玩。宝珠此时拿着白菜叶, 小心地递去笼中, 兔将三小嘴凑过来,很快卷起白菜叶吃腹, 宝珠乐得咯咯咯笑。娘今日给她在眉心了一红胭脂, 又着今年秋刚制的一新衣, 大红老虎风帽,也是大红绣牡丹短袄, 着浅粉的裙,看着喜庆又可, 明显是刻意装扮过的。娘是个心思细的人,一手带大的宝珠,希望她能得父亲, 所以暗暗着心思。薛宜宁却觉得悲戚,她不想自己的女儿费心去讨亲生父亲的欣。或者说, 费心了也没用。yhugu她走过去,蹲朝女儿:“咱们宝珠真好看,娘都要看呆了。”宝珠不知能不能听懂,但知是好话,咯咯笑:“娘——”随后说:“兔, 吃。”小兔已是圆的, 看着面前的白菜叶, 不愿再张了。薛宜宁笑:“小兔吃饱啦, 再吃不了, 我们午再喂吧, 现在娘带你去院里摘红果果好不好?”后院有棵冬青树,到这时节,便满了红的果实,上次玉溪摘了一串来,让宝珠揪着玩了半天,她刚刚看见那树上的红果实更多了,心想女儿大概会喜。宝珠果然喜地扔了白菜叶,拉着她往院外走,嘴里嘟囔:“摘,红果果。”薛宜宁弯腰牵她往外走,娘在旁边:“夫人,将军还在家吗?宝珠现在心好,要不要带宝珠去给将军抱抱?”薛宜宁看看女儿,轻声回:“不用了。”娘便再未说话。走到冬青树,薛宜宁将宝珠抱起来,让她去摘冬青果。宝珠果然开心,一颗一颗认真摘着,摘完了,便找自己上的袋,将红冬青果小心装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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