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螳臂(1/2)

    有时候，这个社会可能确实是需要一些准则，来维持秩序。这话如果放在一天前，那么徐艳青一定会付之一笑。她自己就是游离在制度边缘之外的人，更谈不上对这些条条例例的恩德。但在这一刻，徐艳青却由衷地庆幸着，这世上还存在规则这东西。尼采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当你在凝视渊的时候，渊也正在凝视着你。当然了，这句徐艳青是没听过。但她的价值观依然可以提炼一条朴素的社会逻辑。——利用规则行事的人，也必将被规则束缚。徐艳青气定神闲地端坐着。她的逻辑未免有太好懂，所以反应过来的樊东榆甚至有啼笑皆非。可面上却是不声。他只了一件事。樊东榆掀起，意味不明的目光扫向一个位置。监控室，值班的警察被这个神看得冷汗涔涔。他自然是懂这个樊家大少的意思。可这事，却是没法由他一个小警员决定的。借着通讯设备，值班警察连忙向梁局汇报况。有那么一瞬，梁局有片刻的犹豫。但没过多久，梁局又叹了气，默许了。罢了，反正天塌来，也有他老着。于是，徐艳青就睁睁地看着——墙角上，那两微弱的红光，她的安全，她所有的底气来源。熄灭了。她难以置信地惊愕看去。对上的，却只是男人似笑非笑的睛。似是在嘲笑她的天真。没了监控，樊东榆变得更恣肆了，眉间的神是不加掩饰的轻佻。他大金刀地坐着，右手搁置在桌上，指尖的香烟将将燃过三分之一。这一刻，可以说是樊东榆这半个月来，少有的愉悦时分。这个r县实在太小，也太过无趣。他就像是被迫困居在牢笼的大猫，每日的活动除了给自己之外，了无生趣。但今天，却被他逮到了一只老鼠。虽然她藏得很好，还借了纯玉女的用作幌。可那肢语言间的无意识献媚却逃不过他的睛。很得意吧？看着平日里那些衣冠楚楚的警察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愚笨模样，是不是心里正在偷笑呢？被人当众之摸了还能扮作若无其事是吧？还搁这装纯是吧？还有什么招，通通使来。继续啊。但此时，在他心里惯会卖风的人却只是怔怔望着他神。而他腕间的那只白金表带，熠熠发亮。徐艳青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她很少会去肖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架不住，边有个幻想的。“青啊。”那个女孩指着时尚杂志上的奢侈品牌页面，笑嘻嘻地说，“总有一天，我们也会用上这些的！”“还得买两件才行！有钱人都这样，用一件，丢一件！”那人补充。

    一般这个时候，徐艳青都会很无奈。拜托，她们现在连床垫坏了都舍不得买新的，又哪来的钱去想这些。可在那人喋喋不休地熏陶之，徐艳青还是多多少少知了一相关信息。比方说，这块表。江诗丹顿的传承系列。24万。徐艳青的文化程度并不算，她二就辍了学，没有参加学业平考试，所以学历至今也只有初中毕业。但她却还记得中的课堂上，那个胡拉碴的历史老师，声并茂地讲解儒家心神的画面。“你们知，孔在《论语》里提过最多的一个字是什么吗？是”仁”。那么仁又是什么意思呢？”仁”的意思就是人……”后排有个捣的男生立大声说，“袁老师，我你哦！”班里顿时发一阵窃窃的笑。袁老师也不恼，他说，“嗯，对。这位同学，你刚刚就”仁”了我，这很好……”班里又笑。之前那位嘴的男生却也有不好意思了。他趴在桌上，红着的耳朵却竖起，还是想听老师继续讲去。这时的徐艳青也撑着脑袋笑，她聚会神地听着老师从“以人为本”讲到“天大公”，脑中在不自觉幻想那个儒家描述中的理想社会。可后来，现实却给了她狠狠的一掌。以人为本？这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就算是一条人命，扯来扯去，也不过只值20万而已。而这20万，却还买不到别人手上的一块表。她早就认命了的，不是吗？这个世界从你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就早已经定了结局。你的自尊，你的底线，你所有为之持的一切，在这个世界的运行逻辑，就像那只愚蠢到挡车的螳螂，都能被惯的车轻而易举地绞碎。所以还挣扎什么呢？徐艳青垂睫，将隔在上的挡板立了起来。审讯椅上其实是有卡扣的，只要将挡板卡在那个位置，无论犯人用多大的力气，也无法再推开。这应该属于警察审讯嫌疑人的基本cao作。但面前的这块挡板，却轻轻一推，就松开了。徐艳青知，这并不是意外。“让你动了吗？”樊东榆冷声。话是这么说，可他却依旧好整以暇地坐在椅上。徐艳青起了。她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走得很慢，却又好像知怎样的步态会更加勾人。间微摆，要拧线条，幅度却又不能太大。男人这玩意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像条狗一样，给骨就嗷嗷往上扑。但若真往浪里去了，又会嫌你廉价。果不其然，面前的这个男人，黑眸里兴味更盛。他后背靠坐在椅上，角微勾，饶有兴致地等着她的一步动作。徐艳青直接跨坐在他的大上，被手铐束缚的双手如同藤蔓一般，绕在他的颈后。就像一个甜的陷阱，把男人堪堪圈住。“阿sir……”她仰起，漂亮的线将将要贴上男人分明的颌线，却又还是隔着一微乎其微的距离。从远看，这就像一个吻。“你好凶……”轻柔的气息拂在结。分不清到底是在控诉，还是只是嗔怪。而就在一秒，女人的意图完全暴。她起，往男人宽阔的膛上蹭，“你吓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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