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课(1/2)

    “面是自由发言环节。有没有同学想自愿上来讲述自己的经历？”

    宁山月连忙低盯着自己的脚尖。在这个环节大家都不愿意和老师有神接，她的动作是十分安全的。

    见台一片寂静，瘦的女老师用教鞭狠敲了两讲台。“同学们，刚开始的时候我就说过，在忏悔课上公开承认过的事是不会追责的。你们来到这里一定都是因为心中有愧，如果真的过什么令人不齿的事，最好现在就站到台前来讲给大家听，让大家都引以为戒。否则，今后要是查来——”她锐利的目光从镜片后散发来扫视着教室，“我们可是不会客气的。”

    不，大分人来是为了学分。宁山月前面的女生在桌底玩自己的发，右边的大三男生在赶论文，左边的睡着了，后面则有人低声嘟囔了一句“变态老女”。整个苏联风格的方礼堂如同一滩泛着腐臭气泡的死。

    s  大保留了一些这样的战前建筑，大多都留作特殊场合使用，比如这间礼堂能容纳三百余名学生，是专门用作忏悔课场地的。四周的落地窗都用厚重发霉的窗帘遮盖起来，只靠橘黄的灯照明，最前方的位置原本是舞台，现在被加上了半人的铁质护栏，上去忏悔的人要用一圈绳围起来，如同被推上展览台的牲。据说之前发生过绪激动的学生冲上台打伤忏悔人的事件，老师——那个一黑衣、脸颊瘪，以前在青少年异常行为矫正中心工作的女人——解释说那是一保护措施。

    “没有吗？如果还没有的话我就要请你们回去完成这堂课的心得会了，我本来是想免去这个作业的，因为理科说你们这届的成绩还不错——”

    这话像是在臭沟里丢了一块泥，激起一阵苍蝇似的嗡嗡。宁山月一气，觉心得厉害，恐惧像烈火一般烧灼着她的，在座位上缩了缩，不断揿着学生终端的钮以缓解张。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四天。她每天都会神经质地查看终端，但是什么动静也没有，甚至连故障记录都查询不到，前天去了理科，机也没有查任何异常，除了第二天起来有轻微的酸痛外，一切好像真的只发生在梦中。

    事后想来，确实整件事都疯狂而没有逻辑。她有无数方法可以反抗，理员就住在楼，只要拼命往男人上泼脏，没有任何人会对她不不问。然而她也没有去告发他，因为理科会要求她说事实经过，那样即使能死萧霖，她自己也活罪难逃。

    萧霖说得对，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对他俩都好——更何况能不能抓住他，那还难说呢。

    但是，忏悔课上说来的事不会追究……这是真的吗？

    她这边还在天人战，另一边突然有个女生站了起来，声：“老师，我有话要说。”

    学生们顿时松了气，连宁山月边睡觉的人都醒了，看着她昂首地走上台去，站在了小圈里，老师的脸笑成了一朵发皱的纸：“你是公共理系的范妮同学吧？你有什么需要坦白的？”

    女生梳着尾，面庞白净，一看就是富裕辖区里大的，面对台数百双冷漠的睛也毫不怯场，接过麦克风就说：“是的，我要说一件自己中时的事。”

    “中。”老师冷哼一声，“中是你们这些人最不守规矩的时候。我早就说过，芯片的检测应该提前到十五岁。”

    “没错，我也十分赞同您的提议。”范妮微笑着说，“作为我们系的学生会，我会尽力用自己的经历提醒人们关注这件事。”

    宁山月后的男生似乎认识她，夸张地呕了一声：“我看你赞同的是她给你的狗屎绩。”

    她竟有想笑。

    “我来自  a  区。中的时候父母得很严，为了防止我们违规给我和弟弟都上了贞带。”范妮开了，“这在我们那儿的中很常见，不过我当时还很幼稚，没有意识到那是对我们的保护，而是整天想着怎么违抗他们。”

    听到她说“a  区”的语气宁山月就有些不适，接来她简明扼要地讲述了自己为了解除贞带，与班上一个“懂行”的男同学达成了易，并最终和他上了床的故事，谁都能编一箩筐，她的思绪就彻底飘到天外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次折磨已经结束的时候，女老师却突然发问：“就这样？”

    “嗯？是的，因为当时得比较隐蔽，连父母都没有发现，所以我们也没有受到罚。不过这几年来我一直在心中谴责自己，希望大家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我们需要的是细节，范妮同学。”女老师缓慢地说，“你对那个男生说了什么？你们是在哪里的？过程中你有什么觉？我们是在忏悔，不是在开故事会。”

    “呃……我已经不记得了……”

    “既然你一直在心中谴责自己，怎么会不记得？”老师狡黠地一笑，“就从发生关系这件事开始吧，是谁先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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