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2)

    图

    万华音和莫万川在赤野外相见。

    二人悬停于宽阔的河上，但河是涸的，没有，只有泥土被浸的河泥。

    三年前焚天君失踪之后，火涧再无源注，渐渐枯竭。西极的凡人们不得不又一次背井离乡，这一次不再逐而居，而是离开火涧的河，他们在赤野修士的指挥离开整个西极，向东南迁徙。

    此时，整个西极，已无凡人。

    充盈的火灵因天劫减少，日复一日衰减，终于在今年，汽凝结，了第一场雨。

    有野草来了。万华音神地望着河边泛黄的叶，不知什么时候会开，到时给阿檀也看看。

    莫万川的目光也落在草上，转移话题：师，你伤势如何？

    伤势？万华音这三年变得有些尖锐，冷漠地说，总不至于被这几个傀儡伤了。

    几个？

    莫万川扭望向赤野的方向。

    天女的三千傀儡在赤野外结阵巡守，俨然已经将赤野化作自己的地盘。

    原来天女从结界那来的时候，储袋里还带了一个军队。本质上讲，傀儡都是死，放储袋带来也不算意外。莫万川不该没想到，但他完全没有防备。

    一向以预准行走天，他这次也意识地信任了天女的无害。

    家被偷了。

    万华音从天上降来，一尘不染的足尖踩河边的污泥。她蹲，去看那新草。

    莫万川跟了上去，用手戳草叶上的雨，被万华音瞪着收回手。

    他说，师父会醒过来的。

    万华音淡淡：我也不在乎师父。会担心他的人，正躺在棺材里。

    但若阿檀少了半发她声音一颤。

    莫万川不敢声。

    青的袍袖如被狂风翻卷，万华音猛地站了起来。她袖中鼓，一突然窜，竖在她前。

    凭虚图。

    阿檀的凭虚图。

    万华音四顾，带着惶然和期盼，寻觅它的主人。

    如此异象从未有过，卷轴缓缓打开，卷面生光，无人看得清上面的图画。但它转瞬变大了，白纸大如天幕，无边无际，笼罩赤野。

    纸天之，万如泡影，化图中。

    空无人的赤野，赫然人声鼎沸，树银。

    夜空湛湛，被簇簇艳的烟火缀，孔明灯漂浮着飞向星群中。

    穿着紫衣红裙的女孩举着一盏小小的灯，在人群中穿梭寻觅，抬仰望时了笑脸。

    这是阿檀年轻时的脸。

    傀儡远远坠在后面，第一次看到了薛原。

    他在灯火阑珊之地，影笼罩红衣，着傀儡一样的脸。

    他的脸上没有表，萧索疏离，又神万端，遥不可及，如在云上。

    这是主人心中真正的薛原，她的愿望。

    当她抓他的衣袖，而他没有避开。

    杀了他。

    傀儡掌心燃起缠着黑雾的火焰，慢慢走近。

    薛原一无所觉，他侧过，对她：阿檀。

    她的脸便亮了起来。

    檀妙怜牵着他的衣袖发笑。对的，这样才是对的，他从不看她，也从不炽烈，只要他叫她的名字

    不对，不对。

    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茫然。她了一自己的眉心。她想象过无数次，吻他，拨开他的衣衫，摸他的，他，掠夺他，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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