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智轻孺子(1/1)

    饶智轻孺

    过了几日，荀皇后又召螭螭。螭螭想着天寿诞将至，各国贡的生辰纲渐次抵京，倒是可以往仁智院淘一淘，看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先到景明院姊姊卯，却赶上女官请愿，檀尚书正慷慨陈词。

    螭螭听了一会儿，摸清原委。

    原来，近来有两位公主到了待聘之年，中命掖令会同礼尚书、吏尚书商议，择选才学兼的退职宰臣作师傅，为公主讲授国史、秋。十六院女官得知，大不以为然。她们之中广有饱学之女夫，足以教导公主，何必用外人男？是以，公推檀尚书谏皇后。

    檀尚书抗辩终了，再将中一车：皇后若执意而为，就是看不起我们女了。

    荀皇后一笑，岂敢！檀娘请坐，诸位娘亦请坐，且听我说。我以来，先太妃而后中，期间多得各位教诲、辅弼、规箴，亦君臣，亦师友，亦家人，共事近二十载，我何曾轻慢、罔顾过各位？

    我初到景明院时，十六院尚书局与掖局犹分抗礼，而今尚书局尽已接掌务，掖局的职责仅余沟通外，此中扬抑，我也了些微薄之力吧？各位若责我看不起女，我可要哭死了。

    为公主择男臣作师傅，并不是觉得女夫学问浅，见识陋，而是揆台省、掌朝政的一直是男，政务上他们有切的经验和会，能教授公主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皇朝公主的未来夫婿，或是王侯，或为宰辅。既为首脑之敌，她们便不同于普通女，需要的不是训，而是政教，要践行的不是女则，而是王。

    一席话说得众女官沉默。

    螭螭见檀尚书有惭，抢在她之先转移话题：姊姊召我来，是要我伴读公主，学习王么？

    荀皇后反问：你想学么？

    螭螭忙推脱，阿蒨聪明，教她学吧。

    阿蒨复姓淳于，乃荀家二娘虬虬之女，母逝后养在中旁，比螭螭小四岁。

    荀皇后逡她一，语带薄责：学书不肯，学剑又不肯，将来作何打算？

    螭螭不由得吐，大姊姊要求好，连失败也必须是项羽级别的。顾左右而言他，问：阿蒨怎么不在？

    荀皇后：一郎今日返西京，她去送行了。

    雍王名叔度，已故姬修仪所，乃天庶，中人习惯呼之一郎。因中无育，勇武聪慧的叔度颇惹人注目。荀皇后曾有意撮合他与螭螭或淳于蒨，结果吃了个钉。螭螭豁达，你若无我便休，并不往心里去；淳于蒨却是一，中有了叔度，看不到第二个男孩。

    螭螭在家时，茶饭间听耶孃闲谈，隐约知迩来西番、回鹘多次会盟，有联兵侵犯西境之忧。

    新商帝国的河西之地，一向由河王氏的靖西郡公府镇守。如今的靖西郡公府，与帝室况类似，也是一代不如一代，近几十年，每逢外族扰边，都拙于应对，大大小小丢了二十几城，连与敦煌、葫芦城相连的走廊都被断掉了。西番、回鹘若真手，河王氏能否挡得住也是回事呢。

    螭螭：一郎从十二岁起，便任西京防御使，以皇之贵，而军旅，想已十分熟悉战事、边防，倘外寇来犯，而王氏不敌，守土安民或许就要看他的了。

    荀皇后的笑容中，多了几分讽刺，是，帝国的明天就仰仗这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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