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明国运短一截(2/2)

    听到皇帝的连声质问，纪纲额角沁冷汗，颤声说。

    姜星火翻了个，伸右脚搭在左上，闭着睛，慢悠悠地说：“可是所谓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诸藩之中，不愿意被养猪的迟早会有野心，迟早会，这一不需要怀疑。诸藩军权一旦被收回，就没有人能再成功了，但必然会有人继续尝试。”

    “大明未来灭亡的诸多原因里，肯定是没有藩王造反这一条的。”

    “一个乡间书生竟有这般见识，这见识是从哪来的？有这般见识的人，为何会甘愿在勾栏画船间自暴自弃？为何要故意接近朕的儿？到底是不是建文逆党的暗中布置？”

    “这两后遗症，会直接让大明国运短一截！”

    “可万一他们执迷不悟呢？”朱煦皱眉。

    “可现在诸藩就不会有人不服，有人起来反抗吗？”朱煦急切。

    “朕给你三天时间，查清楚此事。”

    朱煦捋着大胡默然无言，半晌方才不甘问：“如此杯酒释兵权的法，就没有半后遗症吗？”

    “永乐帝的政令一旦颁，不诸藩如何选择，结果都已注定，执迷不悟在燕军铁骑面前也只是螳臂当车罢了，建文百万大军都没挡住，诸藩的几千到万把人护卫如何挡得住？除非诸藩联合起来，才能破罐破摔，给朝廷造成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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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纲躬领旨，他暗自地松了气，甚至都不敢拭额的汗珠，只能任由汗滴落在飞鱼服上。

    “这话可不对。”姜星火笑呵呵地说：“永乐帝是亲手打江山的英主，将来是要跟唐太宗并在一起的，诸藩怎么会不服？”

    听到这个问题，姜星火难得认真，嗯，一半的认真，他摘了一片叶。

    朱煦对待这个问题，确实很认真，因为他确信父皇朱棣把他耍了，他不一定能当上太后，就开始不自觉地把带了藩王视角里。

    朱棣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他没有同意纪纲的请求，而是沉几息后问：“若照你所说，是方孝孺一个在乡间任私塾先生的弟，收了姜星火作学生。而姜星火从小连家乡都没离开过，一年前却突然变卖家中祖产来到南京，每日只在秦淮河上的画船间厮混？”

    朱煦目光灼灼地盯着在老歪脖树躺平的姜星火，认真问。

    “谢陛恩典。”

    “臣愚钝，请陛给臣一时间来查！臣一定查到落石！”

    “那姜先生觉得，用杯酒释兵权的方式，解除诸藩手中的护卫兵，日后便不会再发生一次靖难之役了是吗？”

    “是，陛。”

    “有后遗症，而且是对于大明非常致命的两后遗症。”

    姜星火淡淡地说：“永乐帝要和平削藩，首先是不想让自己在史书上留屠戮宗亲的恶名，其次才是顾忌尚未恢复的大明再次遭受战。”

    顿了顿，姜星火又继续补充：“再说了，这个世界有一句话，叫其冠，必承其重。其余诸藩，有能如永乐帝一样王上加白的能力吗？”

    朱棣盯着纪纲看了半晌，目光越来越锋利，仿佛能够穿纪纲的灵魂，良久才缓缓移开视线。

    而墙对面的讲课，依旧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