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3/4)

    闯洗手间的人显然没预料到里面有人，短暂的错愕后，脸上全是扭曲的狰狞，从腰间一把刀。

    谭中林发沉，把叶一竹推开，低将将过利刃。

    那人珠暴血，毫无章法胡挥舞，谭中林死死抵住他握刀的手臂，衣袖的那截小臂血暴张。

    叶一竹沿着墙摸索，惊慌中瞥到了洗漱台上用作装饰的鱼缸。

    她没有多余思考，将皿整个端起来，狠狠砸去。

    只听一声尖叫，玻璃四分五裂，那人全失去重心往后趔趄，谭中林本想借此机会将他制服，可不料又从外面涌来四五个人。

    “叶一竹！”

    顾盛廷狂奔而来，从后死死钳制住正抬手举枪的人，表狠，低吼一声屈膝狠踢那人小腹。

    谭中林回抓起叶一竹手腕从旁边往外跑，顾盛廷的手臂被刀划伤，试图伸手抓住她从前闪过的一截衣摆。

    顾盛廷憋红的五官短暂挪位，破断的痛楚都不及心底骤然落空的绝望。咬牙关反手将歹徒的手一百八十度扭断。

    谭中林带叶一竹一刻不停往外走，随着人很快就被堵在拐角。

    一声枪响穿透天际，灯泡炸开的瞬间，人人自危惊叫着躲窜。

    叶一竹意识扭，视野瞬间陷黑暗。

    “警察！警察！不要动！”

    ……

    混现场不断有红蓝灯光闪动，鸣笛声不绝于耳。

    “所有人不要动！原地蹲！”

    谭中林转，借着幽暗的风光看到叶一竹双手抱，神恍惚缓缓蹲，像张飘零的枯叶。

    “怎么了？”

    他很快就察觉到她不对劲。她不至于害怕成这样，更不可能浑源源不断冒稀冷的汗颤抖不停连话都说不清楚。

    “华盛顿……枪击……应激……”

    她一艰难吐字，谭中林愣在原地，突然展臂搂住她，把她的手放到自己怀中，用宽厚的手掌捂住她的耳朵。

    好在之后没再响起枪声，她蜷缩在他怀里，意识渐渐模糊。

    又是一起毒案，只不过这次窝藏在这里的还有杀人犯。警方追捕数月，布天罗地网，今晚终于在这里将不法之徒捉拿归案。

    不知过了多久，在警方的逐一排查，现场未能及时疏散去的人才得以重生。

    冬夜午夜的街，车稀少。

    谭中林的车速不算快，他时不时抬从后视镜看后座缩成一团的女人。

    而凌的发遮住叶一竹没有血的脸，她像昏睡过去，一路安静。可当车平稳停在酒店门前的时候，她立坐起来，掀开上的毯。

    “谢谢。”

    “两年前华盛顿那起枪击案……”

    叶一竹手中动作停，缓缓抬起隐约泛红的。

    “我也在现场。”

    叶一竹皱了皱眉，短暂怔忡后，她没太大反应摇了摇，还是要车。

    逃离了险境，她又恢复冷淡，似乎对什么都不兴趣，也不急于从别人上寻求认同。

    谭中林觉得肺空，全肌都还在酸痛，靠在座椅上当着她的面了一支烟。

    两年前他被派遣到华盛顿与合作方接轨，在从公司返回酒店的路上倒霉到家遇到几个反社会人格的蒙面人持枪杀人。

    老实说，他如今回忆起当初惊心动魄的几分钟，仍觉得心有余悸，但不至于到留应激反应这程度。

    警方把现场控制来后，他只想快离开，结果撞到一群东方面孔在四寻找他们走失的同伴。

    一个女孩拦他，直接说了起中文。

    “先生，你有看到一个女孩吗，发，穿黑衣，一米六五这样，也是中国人。”

    谭中林意识摇，不想卷多余的事端。

    女孩以为自己判断失误——或许，他并不是中国人，听不懂中文，短暂失落后，加同伴大声呼喊那个女孩的英文名。

    女孩离开后，谭中林还混沌麻木的神经突然清醒，闪过所谓的发、黑衣。

    刚才所有人抱蹲来忐忑等待死神从人间随意挑选幸运儿的时候，他边蹲着的，是一个亚洲女孩。

    他叫住那群人，指了指那边混的角落，了支烟转离开。

    后响起一阵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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