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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一竹天方夜谭地笑,“那我要怎么,把她轰去你就兴了是吧?你自己在外人面前维持一副冷静贵的样,怎么关上门来就崩了啊。”
“你妈最会装你还不知?在外面赔笑,在家里就黑脸,刘圻梅,我看你是离更年期不远了……”
“你他妈说谁呢!叶集扬,你别逮着机会就对我冷嘲讽。我会装?是啊,我不装我怎么在一堆熟人面前给你留面。你天酒地、坏事尽,不知哪天就去了,我不赔笑我怎么和我女儿生活去。你在外面玩女人,难还想我对你每天喜笑颜开?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啊叶集扬。”
“你他妈前半辈吃的用的,开的名车,的珠宝,哪一样不是我给你买的。”
刘圻梅叉着腰冷笑一声,“别把自己说得这么伟大,你当年贪污这么多钱,还不知那些钱都用到谁上了。一竹和我去国后,过的生活不知比以前好多少倍,你别在这儿给自己邀功了叶集扬。”
“钱钱钱,你就知钱,你问过一竹喜吗?当年是她自己主动要求去国的吗,她要是这么喜资本主义,为什么还要回大重工作……”
“吵够了吗?”
没有绪的声音冷不丁打断他们昏天黑地永无止尽的争吵,叶一竹站起来,任由椅在地面划刺耳声响。
“几年没见了,婚也离了,一见面还是吵。吵是吧,吵个够吧,反正我也习惯了,你们不用在乎我的。”
说完,她走到玄关快速换了鞋,也不回摔门而去。
也许是刚才的闹剧太激烈,外面雨何时变小的她都毫无察觉。
叶一竹只裹了件薄薄的风衣,脸上掠过一阵夹杂残雨的风,倒也不觉得冷。
整个天地雾蒙蒙的,昏黄路灯还投着薄薄细雨,满地痕清晰望不到,歪歪扭扭倒影着都市的缤纷华彩。
路上行人寥寥,偶尔有车辆疾驰而过,也很快消失在夜尽。
成年后,叶一竹鲜少有像这样独自走在街的时刻,耳机里播放慢歌,漫无目的游走。
在纽约,亲历过枪击案后,她就再也没一个人在晚上过门。
全世界无数人向往的繁华都市,却是危机暗藏,随时可能有一双无形大手撕开看似好的夜幕。
所以即使在纽约生活这么多年,她也从来没有对那里产生过多么刻、不可割舍的。
怀念一个时代,一个地,不是因为时代地本,而是因为那个时候真实意陪在你边的人。
行走在树影重重的人行侧,灯光昏暗,她还在回味不知不觉已经播放结束的上一首歌。
远远望到挂在空中的蓝路标牌,她眯了眯,发现这条路,通往古镇方向。
突然落了这么大一场雨,不知那里还会不会有背着吉他驻唱的少年。
手机毫无预兆开始震。
她很不想接,因为现在是班时间,却还要看到“谭总监”叁个字。
有想辞职的冲动。
“现在方便吗?”
“我现在手边没有电脑也没有笔和纸。”她如实回答。
谭中林听到电话那隐隐的鸣笛,笑了笑:“那等你回到家再说吧。”
就这么一瞬,叶一竹漫如絮的神思被拉回现实。
脚步很沉重,哪里都不想去了。
她正想说话,耳边忽然响起短促刺耳的刹车声。
她警觉扭,可什么都来不及看清,世界突变漆黑,烈重的气息砸来,嘴鼻也被死死捂住。
藏在袖里的手死死拽着手机,叶一竹奋力挣扎声响。
可不过就是一两秒的时间,她就失去了所有知。
叶一竹醒来时,外面天昏暗,床尾落地灯给整个房间蒙上一层朦胧柔和的纱雾。
她浑发,嗓得厉害,艰难撑起来,一看到椅上熟悉的黑大衣。
还有淡的香氛,令人心安。
房间里的温度开得很,窗闭,完全受不到外面台风来临前的狂风。
叶一竹随意抓了两绒的发,赤脚地,踩在厚的地毯上,小心翼翼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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