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卷睫盼(1/2)

    星回已至，数将几终，朔风骤回，碎玉飞。

    恰逢北方战事告捷，腊月二十四这一日，大梁军班师回朝，整个应天府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就连这突如其来的大雪也被视作天降祥瑞。

    里自然少不了张灯结彩，圣上今日在武英殿赐宴，朝中正三品以上大员及其家眷均在邀请之列。

    季矜言是随她祖父宣国公一来的，还没走到右顺门，中掌事太监郑裕就带着几个小黄门匆匆追上来，说是圣上召宣国公御书房说话。

    郑裕又转瞧着季矜言，满脸堆笑：“小郡主，太殿说了，让您去文华殿稍候片刻，待会儿可随着太妃一同席。”

    说罢，吩咐那几个小黄门护送宣国公，自己则亲自陪着季矜言往东方向去。

    季行简回看了看两人离去的背影，眉峰凝起，眸光。以郑裕在中的位份，断不会无端对着矜言去献殷勤，他能这般络，多半是近来听见什么风声。

    只是一个去年才刚及笄小姑娘，提她什么呢？季行简虚虚握了一把拳，心中有数，信步朝御书房走去。

    天冷的缘故，今儿季矜言在外披了件银珠红大氅，帽兜儿边缘还镶了圈纯白雪貂，将那大半张俏丽玉容遮住，堪堪只莹白的颌，和一朱。

    冰肌玉骨的，纵然未能窥见全貌，却也知是个人儿。

    她的母亲临安公主在世时便以容颜姝丽冠绝京师，只可惜……红颜多薄命。郑裕想起公主与驸那般惨死于贼人手中，心里对季矜言多了些怜悯。

    原本是谄媚讨好的态度，此刻多了一份温和慈祥，于是他伸手臂恭敬：“小郡主，雪地路，让婢搀着您走吧。”

    “多谢郑公公，不必劳烦了。”她嗓音清洌如玉珠落银盘一般清脆，礼貌又疏离地拒绝。

    郑裕收了手，倒也不觉尴尬，若有似无地提了句：“听闻孙殿今日备了好茶，说要与燕王同饮，小郡主这会去了，兴许能赶上。”

    他说这话时，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季矜言的神。私听闻两位小主彼此投意合，太殿也有意亲上加亲，若能把婚事敲定，想必会是一段闱佳话。

    “他也在么？”季矜言抬手一翻，将帽兜儿掀开，整张脸来，清冷的眉目间蕰着浅浅笑意，好似一株冰雪中盛放的侧金盏。

    脱而的一瞬间，她脸颊也随即了起来。季矜言顿觉自己有些急切，生怕被郑裕看些什么端倪，回过抿着，不再多问。

    郑裕在那一瞬间晃了神，便是早早净了的太监，此刻也不得不承认，小郡主的貌，更胜临安公主三分。

    可纵然神韵脱俗，仙姿玉容，郑裕还是觉得，她更像季家人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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